蘇樵固然不願,無奈穀鶯去意已決,隻得心灰意懶地下山,準備先找地方修複自己的夢骨澤圖,以期明年的盛事。
眼看正道人數減少,魔道諸派以姬幽蘭為中心,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聖木宗、厚土宗、離火門、天一門、萬金門等珞珈界北方五派卻齊齊聚在姬幽蘭身旁,共有一百多名弟子,五派門人由於孟羽、陳帆、林玄極和白凝霜的關係,紛紛選擇留下相助。
還有聖文院、太史院、華柯宗、墨門共兩百多名弟子,合起來保護姬幽蘭的正道諸派,隻剩三四百人。大多數正道門派見搶奪禹王鼎無望,魔道人多勢眾,本著不留下添亂的心態,紛紛借口散去,反正姬幽蘭與眾人素昧平生,何必在此受無妄之災。
可魔道人數何止兩千,多半魔道門派都想渾水摸魚,即便實力不如陰陽魔宗、魔魂宗等派,指不定就能撿個便宜,也未可知。
所有正道弟子都退回姬幽蘭五十丈之內,魔道四麵八方圍住正道諸人,聖魔書生、莫何、霍海、朱眸紅娘、杜留白、鐵麵閻羅、離恨郎君……甚至白凝霜還瞥見剛剛借助四極魔索的魔氣晉升人道境的聖火教“天地三錘”,無一不在朝著姬幽蘭進攻。
蘇謫和白凝霜一直維持著水火領域,兩人身在“墨不守成規陣”中,在姬幽龍被朱眸紅娘死死盯住無法全力施展的情況下,蘇謫白凝霜二人稍稍彌補了缺陷。
血流遍地,先是萬金門被書恨宗打退,門中連死三人,再是離火門被杜留白轟開缺口,魔道諸派一擁而上。五十丈內元氣暴動,完全被各色法訣籠罩,轟轟隆隆如雷霆傾瀉,朝著中間死守的眾人攻去。
密密麻麻的人潮中忽然傳出水流轟鳴聲,一道充滿死亡氣息的水柱轟隆升空,魔道萬千法訣的邪惡魔氣竟被這死亡水柱消融一空,隨即那水柱化作滔滔濁流,彌漫四方。
聖魔書生驚訝道:“地獄黃泉?!”
杜留白亦是震驚,脫口叫道:“怎麼可能有真正的黃泉水?!”
蘇謫心頭一震,轉身看見葉千城扯去龍騰雲衣,那道黃泉法相早非當初一條涓流,而是十丈寬、百丈長!
朱眸紅娘嘿嘿譏笑道:“正道竟有偷修黃泉之人,何時珞珈正道淪為和地獄鬼怪為伍了!”
蘇謫擔憂道:“你的傷?”
葉千城搖搖頭,看看白凝霜,苦笑道:“你還沒發現麼,我一直都沒有受傷。”
蘇謫一怔,顫聲問李芸道:“他說的是真的?”
李芸低頭不答,身旁的白凝霜卻緩緩道:“是。”
蘇謫難以置信,目光呆滯地喃喃道:“那你們為什麼?”
離火門為保護白凝霜,一直離她不遠,金軒輊聽見蘇謫的話,冷笑道:“怪不得上次天一門就是不肯交出燧人火種,原來你早被騙出門派。可惜你師父為了將功贖罪,與本派掌門約以三招,結果被打得重傷,隻怕到現在還沒恢複。”
葉千城連忙道:“蘇謫別聽他瞎說,當時你若和赤琰留在門中,赤琰難逃殺身之禍。再者離火門無理取鬧,師父讓你出來避一避方為上策。”
蘇謫嘶聲道:“所以師父要我護送你來找禹王鼎也是騙局?整個龍騰雲海之行,和凝霜相隔萬裏,差點人鬼殊途,都是你們聯手騙我?”
白凝霜拉著蘇謫道:“如今……不也很好。”
赤琰呆呆趴在蘇謫肩膀上,泫然欲泣,哽咽道:“主人。”
葉千城挺胸道:“好兄弟,大丈夫能屈能伸,若你心中不痛快,便與我並肩殺敵。今日四麵楚歌,我等能同日而死,亦為快事!”
白凝霜低聲道:“葉千城所言極是,情勢危急,由不得你自責。”
原本蘇謫一心想幫助葉千城找到禹王鼎,現在蘇謫發現是葉千城他們為了保護自己,跟著自己不遠萬裏進入龍騰雲海。若非躲避離火門、厚土宗的耳目,他們何必如此遠走天涯。
不能怪離火門,不能怪厚土宗,不能怪別人,隻能怪他蘇謫實力太弱,無法保護人。
蘇謫抬手抹抹眼淚,道:“原來一直是我辜負大家,害得你們幾經大難,害得凝霜……”
白凝霜一把拉住蘇謫,喝道:“少廢話!”
原來聖魔書生、杜留白等人震驚之後,暗自商議,覺得黃泉法相雖然怪異絕倫,對魔道有克製,可葉千城隻有人道境一層,剛才不過事出突然罷了。
打定主意,魔道眾人再度聯手攻來。
葉千城哈哈笑道:“反正要死,就讓黃泉痛痛快快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