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霜強行壓下掐死蘇謫的衝動,緩緩伸出雙掌。
等兩人體內水火元氣自行流轉循環,蘇謫腦海中反複回想剛才雲龍真人和自己的戰鬥,雲龍真人雖是鬼魂之體,雲龍神戟的招式卻貨真價實。蘇謫驚歎不已地回想雲龍真人驚豔的幾招,對於雲龍神戟如龍探爪般的英姿深感折服。
“真是,哎,太棒了!”蘇謫忍不住開口讚道。
白凝霜卻道蘇謫是讚歎自己,她心中對蘇謫本有情意,聽他受傷之際喃喃自語的還是這般話語,心中自是歡喜。白凝霜臉頰發燙,似乎和蘇謫緊緊相對的雙掌也羞得通紅。
幸好蘇謫沒有睜眼看見,白凝霜偷偷微笑,隨即整頓神色,免得蘇謫看見她的窘態又要得寸進尺。她早已深深領會到蘇謫借竿上樹的厚臉皮。
蘇謫和白凝霜耗費兩個時辰方才療傷完畢,兩人借助並蒂心蓮的力量水火融合,恢複能力暴增,大有如虎添翼之感。
蘇謫一路上不停地回憶雲龍真人的招式,心中反複演練雲龍神戟驚豔的一爪,白凝霜見蘇謫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恐怕他又對自己不懷好意,遂沒有再理蘇謫。而蘇謫正好專心致誌地研究,也沒有注意到白凝霜的神情。兩人不知不覺地默默向上,竟過去了大半天。
其間經曆數次戰鬥,幸好那些攔路的怪人異獸實力大都在擬道境四五層,這種層次的沒有法相之人,蘇謫和白凝霜應付起來得心應手。
直到夜幕降臨,蘇謫突然對白凝霜道:“要不休息片刻?”
白凝霜道:“不休息,繼續走。”
蘇謫撓頭不已:“我看你應該也累了。”
白凝霜道:“哪有你累。”
蘇謫聽白凝霜語氣不善,想不通自己哪裏開罪於她,他不敢明問,小心翼翼道:“那……繼續走?”
白凝霜哼道:“休息!”
蘇謫愣神片刻,繼續撓頭:“那……真的休息?”
白凝霜自顧自坐在雲梯上盯著手中的凝霜劍出神,蘇謫坐在她身邊,右手撐著下巴,眼巴巴看著白凝霜道:“凝霜,你怎麼不開心?”
白凝霜懶得搭理他,伸手拂拭凝霜劍上的微塵。
蘇謫眨眼道:“那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
白凝霜不說話。
蘇謫道:“從前有一群螢火蟲,它們一直愉快地玩耍,忽然有一天它們發現月亮不見了。它們好著急好著急,就在黑夜中到處去找,河邊、樹林、屋簷、草叢、鳥巢等等地方都找不到。一隻螢火哭著對另一隻說,月亮死了!另一隻螢火蟲隻說了一句話,先前的那隻螢火蟲就不哭了。你知道後一隻螢火蟲說了什麼嗎?”
白凝霜不回答蘇謫,蘇謫就繼續眼巴巴地看著白凝霜,等到白凝霜始終想不出來,擠出一句道:“它說什麼?”
蘇謫嘿嘿笑道:“另一隻螢火蟲說,你別聽蘇謫瞎說,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白凝霜扭過頭去咬著嘴唇輕笑,蘇謫偷偷摸摸地抓住白凝霜左手,白凝霜猛地起身,說道:“趕路!”
蘇謫見白凝霜轉怒為喜,他心情大好,甚至見到一名紅蓮業火所化的怪人攔路時,都覺得那怪人是火焰生成的小精靈。
“好,就讓爺來會會你!”蘇謫長笑數聲,欺身而上,不周水龍訣輕車熟路,直奔業火怪人下巴撞去。
業火怪人怪叫一聲,身體後仰避開這招。蘇謫的“潛龍升天”本是在通天雲梯上領悟而成,一直以來都是從下到上進攻,威力剛猛卻也失於粗糙,缺乏變化。若有雲龍真人那樣的實力,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大巧若拙,蘇謫此時還隻是初窺門徑而已,隻能算威力有餘技巧不足。
蘇謫一天來苦思冥想,腦海裏都是雲龍真人那驚才絕豔的雲龍探爪之勢,此時見業火怪人仰頭避開“潛龍升天”,心中千百次演練回想的招式頓時靈光一現。在蘇謫的控製下,不周水龍訣所化的水龍剛飛過業火怪人頭頂,猛地龍頭一擺,龍爪下抓,徑直向業火怪人的頭頂抓落!
這一式出乎意料,業火怪人猝不及防,而不周水龍訣由於之前被業火怪人閃過,威力絲毫未損。這一爪借著騰空之勢與回旋之力,又增三分淩厲,“嘭”地一聲徑直抓碎業火怪人的頭顱。
白凝霜不禁說道:“好。”
蘇謫新招旗開得勝,拍手笑道:“我決定了,這一招就叫它‘玉龍探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