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謫頭一次見白凝霜主動用並蒂心蓮的力量幫助自己,一顆心歡喜得要飛起來,因為玄武的龍吟而引發的體內莫名的惡心感也消散不少。
“隻要她這般拉著我,就算被玄武的龍吟當場震死,也無比歡喜。”蘇謫心頭暗道。
白凝霜見蘇謫滿臉喜色,知道他心裏作何感想,一瞬間無數雜念紛至遝來,不由地紅了臉。
隨著兩道疊加的五行之力撞上玄武法相的後背,金色的玄武法相龍吟連連。蘇謫在白凝霜的幫助下本已漸漸壓住那股惡心感覺,慢慢地那股惡心感越來越強,而他的竹筍法相上的金色紋路亦是金光燦爛,越發奪目。
到了玄武法相與五行之力爭鬥的最後關頭,隨著玄武法相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蘇謫竹筍法相上的一部分金色紋路像是燃燒殆盡,砰然碎裂!
蘇謫突然感到雙目中一片血色,遠處那巍巍玄武轉頭向他看來,玄武那赤紅的雙目盯著他,帶著某種意味深長的神秘。蘇謫心有所動,卻沒有任何頭緒,他張嘴想要大叫,喉嚨嘶啞無力發聲,想要揮手求助,可是全身僵硬無法動彈。玄武那赤紅的雙目定住蘇謫的身體魂魄,像是將他放逐到另一個世界。
在蘇謫的感覺中過去了很久很久,恍惚中向他凝視的玄武法相終於轉過頭去,而五行之力與玄武法相的戰鬥終於到達尾聲。五色光芒逐漸暗淡,慢慢地在五色光芒內部露出一片片白雲台階,沿著五色光芒從天而降的路徑,一直通向茫茫雲天。
眾人仰望白雲台階直通霄漢,一個個拍手驚歎,隻有蘇謫滿頭大汗地隱去竹筍法相,問白凝霜:“剛才你有看到那玄武法相轉頭看向我們沒有?”
白凝霜悄悄抽回左手,微紅著臉道:“沒有。”
蘇謫手捂胸口心有餘悸道:“剛才真是奇怪,自己快要死了一樣。”
白凝霜哼道:“世界倒是清靜了。”
蘇謫苦著臉道:“不要吧……你會守寡的。”
然後受傷的蘇謫就因為這句話而被白凝霜追殺了一個時辰,直到玄武法相聲音隆隆,道:“諸位小友,有誌從通天雲梯登上通天樓頂者,請自便。”
巨大的玄武法相馱著通天雲梯,五派弟子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說自己親眼見證奇跡,哪裏還有不願登上通天之梯的?
隻有葉千城,他抱著昏迷的李芸,對正要出發的蘇謫和白凝霜道:“拜托了。”
蘇謫抱一下葉千城,保證道:“一定取得弱水,我發誓!”
葉千城淚花滿眶,不住點頭,白凝霜緊握李芸的手道:“放心,我們一定救你。”
在場的五派弟子共五六十人,除了葉千城要照顧李芸而不能前去,其他人毫不猶豫地選擇登通天之梯,哪怕什麼也得不到,單是一次經曆就足以無限回味。
蘇謫與白凝霜施展身法登上玄武法相的背,蘇謫嘀咕道:“奇怪,戰鬥已經結束,黃泉道人為何不恢複真身?”
武啟暉突然冒出來插嘴道:“你們看,像不像玄武法相馱著整個通天之梯。”
黃弈立刻在一旁接道:“這不是像,就是玄武法相駝著通天之梯好嗎?!”
顧朝也不安寧,叫道:“明明是通天之梯壓著玄武法相,你們真是蠢!”
蘇謫:“有區別嗎……”
顧朝仰頭道:“那必須有!玄武法相馱著通天之梯,那是玄武主動,通天之梯是被動。而通天之梯壓著玄武法相,通天之梯是主動,玄武則是被動!”
蘇謫、白凝霜、武啟暉和黃弈異口同聲:“你滾!”
嘴上這麼說,蘇謫心裏倒是有個奇怪的想法冒出來,不過這一片片白雲階梯,想來也壓不住身形如山的玄武罷。
一腳踏在第一級雲梯上,蘇謫腳下軟綿綿似不受力,可無論他如何用力也踩不穿白雲台階,當即放下心,對白凝霜道:“走。”
通天之梯寬達二十丈,眾人有先有後,稀稀落落地分布。有人見通天之梯毫無危險,急切中飛速而上,很快就隱沒在一片雲霧繚繞之中。蘇謫雖然救人心切,但通天樓中萬事小心為妙,隻保持大概不慢的速度,和白凝霜並肩一級級踏著通天之梯上去。
玄武法相依舊默默趴在下麵,蘇謫偶爾低頭看去,巨大的玄武一動也不動,也感覺不到玄武的一絲生機,它已經屏氣凝神變作一塊巨大的石頭似地。
“難道黃泉道人前輩喜歡以法相示人?”蘇謫暗暗自語,生怕黃泉道人神通廣大會聽見,也不敢再多加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