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咯咯笑道:“真想見見你們那‘大逆不道’的師父。”
蘇謫道:“要是換了別人做師父,我們可不一定敢把你們兩個追到手哦。天一門和離火門積怨已久,很是頭疼。”
李芸反問:“你們追到了嗎?”
蘇謫剛想說當然,怕被白凝霜當場打臉,於是笑道:“反正我是倒貼了,這個事實無法否認。”
李芸笑問:“你就算倒貼,又有何用?”
蘇謫道:“當然有用,比如我會劈柴燒飯,然後專業陪聊天,專業陪修煉,專業陪遊山玩水。”
白凝霜真想掐死這不要臉的家夥,涵養夠高的她強行忍住暴走的衝動,隻有朵朵藍色火焰蓮花隱隱綻放,看得蘇謫頭皮發麻。
四人百無聊賴地在周圍閑逛,蘇謫抽空補做幾張凝水符、隔水符,這是真水符籙第一層的符籙,至於還有什麼寒冰符、飛雪符之類,那要等真水符文修煉到第二層才行。眼下蘇謫仔細想想,發現自己學得倒是駁雜,真正拿得出手的貌似也沒多少,不如葉千城逐浪真訣吃遍所有。他暗歎師父為何不傳自己逐浪真訣,不過也沒深究。
到了這天晚上,經過幾天時間,月亮終於由虧而盈,今夜正是月圓之夜。
蘇謫從黃昏起就覺得心裏略帶煩悶,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偏偏說不出所以然來。皓月當空,月輪高懸,通天樓內一片皎潔。在上古崖壁上,此時月華流轉,如水波蕩漾,上古崖壁好似變成一麵巨大的鏡子,映照出其中無數的大道印記。
等到月上中天之時,凝神觀望上古崖壁的李芸額頭浮現一枚青色的火焰,那青色火焰印記如青鸞向天而鳴,欲要從李芸額頭展翅高飛似地。
葉千城大為緊張,忙問道:“怎麼回事?”
李芸搖頭示意無妨,然後繼續盯緊上古崖壁。過了片刻,懸崖下的眾人驚覺上古崖壁清冷的月光中多了一絲溫和的暖意,起初不甚明顯,後來那一縷暖意逐漸加強,慢慢地如同絲絲火焰從上古崖壁上冒出。那火焰都帶著淡淡的青色,若有若無,如煙如霧,竟看不真切。
李芸臉上滿是激動之色,低聲道:“我感覺到了,是青鸞的力量,看來今夜就要蘇醒。”
其餘三人興奮異常,暗暗凝神戒備,一旦出現變故,或是誰敢來阻擾李芸完成青鸞傳承,那三人絕對不會令其得逞。
葉千城緊張之餘轉頭對蘇謫道:“奇怪,為啥別的門派弟子都會煉製些法寶兵器,師父從來不叫我們弄些法寶來用用?那些神兵法寶真的好炫。”
蘇謫看看白凝霜的凝霜劍,再看看李芸的青蘿傘,然後看看兩手空空的自己和葉千城,無奈道:“我說師父是忘了,你信不信?”
葉千城很以為然:“極有可能。”
此時通天樓外麵,一臉悠閑的疊浪真人沒由來地打個噴嚏,自語道:“咦?誰又在嘀咕我?”
到了子時,上古崖壁上青色火焰已然肉眼可見,崖壁前的五派弟子無一不是滿心激動,此等異象之前從未曾有,肯定是極大的造化。在蘇謫、葉千城和白凝霜的遮掩下,眾人暫時還沒有發現額頭閃爍著青鸞圖騰的李芸。隨著青色火焰慢慢強盛,整個上古崖壁都被一層青色籠罩,原本流轉的月光被青色火焰掩蓋,整個崖壁都在微微震顫,如同有東西要從鏡子裏掙脫出來。
李芸壓低聲音道:“是了,那青鸞死後被埋在丹楓穀,後來滄海桑田之中,丹楓穀地形改變,其中一麵懸崖變成上古崖壁,而青鸞屍身或許曾被五派前輩發現,故而順手以五派功法加固封印於此。如今時機已到,青鸞力量重新覺醒,那正是傳說中的涅槃重生!”
李芸說的合情合理,蘇謫無可辯駁,心裏總有些不安。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幫助李芸獲得青鸞傳承,然後化青鸞為法相,讓李芸真正踏入擬道境!
以青鸞為法相,那已然是世間最頂級的法相之一,論品質已臻至一流。在場那麼多人,也沒人是傻子,等青鸞重新出世,想要收其力量為己用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眼看一場大戰在即,蘇謫微微捏了把汗,對白凝霜道:“現在我倒覺得,不起眼的竹筍法相也不錯,起碼沒人會為一根竹筍爭來爭去。”
他沉默片刻,低聲問道:“你說,真正強大的法相,到底是什麼?龍鳳?我現在倒是有些糊塗了。”
白凝霜也愣神片刻,隨後喃喃自語道:“全都是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