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睜開雙眼,看見蘇謫投來的目光,帶著愧歉與無奈,她雖稍動惻隱之心,不過想到剛才若不是他偷看自己,何以落得如此田地?況且她現在也無能為力啊。
終於,蘇謫丹田裏的竹筍道種被藍色火焰攻破,從翠綠的筍尖開始,藍色的火焰如同一道火炬在蘇謫丹田裏燃燒。
月光如水,蘇謫與女子被籠罩在藍色火焰之中,等到蘇謫竹筍道種被火焰全部點燃,他的丹田裏火光大熾,幾可與女子的道種爭輝。兩團熊熊燃燒的道種在兩人體內交相輝映,蘇謫卻因為燃燒而痛徹心扉,隻是他全身已然不受控製,呼喊不能,眼看是要被焚為飛灰。
那女子見蘇謫如此,心底也終於略有悔意,可是眼下覆水難收,烈火難救,她修煉的也非水元氣,根本撲救不得。
在蘇謫意識模糊之際,他竭盡全力,艱難說道:“對不起……”
然後,他隻感覺自己眉心一股清涼的氣息奔流直下,無比威嚴而浩瀚,又裹挾著亙古洪荒般的氣度,蘇謫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便不省人事。
竹山幽幽,月色朗朗,天地之間,一片岑寂。
醒來時,蘇謫已經到了天一門住處,睜眼看見一臉嚴肅的疊浪真人和滿眼關切的葉千城。
見蘇謫醒來,疊浪真人再次幫蘇謫調理一番體內真元,隨後沉聲問道:“徒兒,誰人傷的你?”師父隱隱壓抑著的怒火,令蘇謫一陣無言,良久才嘶啞著道:“是我有錯在先,不怪別人。”
葉千城恨聲道:“哪個家夥竟然如此狠辣,你體內元氣全無,經脈到處有灼傷,斷得七零八落,若不是師父以三清源水丹救治,恐怕你早已在劫難逃。”
蘇謫含淚道:“謝師父救命之恩。”
疊浪真人沉吟道:“徒兒,為師見你雖然受創嚴重,但似乎還有一股力量救過你一命,勉強保住你心脈無礙,而且你丹田內為師無法窺視,你自己再檢查仔細,莫要落下隱患才好。”
蘇謫再道:“謝師父。”
疊浪真人擺手道:“不必多禮,就算你不說,恐怕你的傷與那離火門脫不了幹係。哼,一年後正好是登通天樓之時,彼時一一找他們算賬!”
送走師父,蘇謫默默檢查丹田,哭笑不得地發現,原本翠綠的竹筍道種變成焦黑如墨的樣子,分明是火燒後的一節木炭,筍尖仿佛還冒著一縷青煙,像是被水澆過一般。
蘇謫大搖其頭,無奈自語:“蘇謫啊蘇謫,原本翠竹道種已是不堪,現在這一節木炭,看你如何化腐朽為神奇,難不成要做炭仙……”
禍不單行,蘇謫隻得接受事實。失去的水元氣可以慢慢修煉回來,可是道種的損傷幾可致命,蘇謫嚐試多次仍然沒法將道種恢複原樣。
“原來竹筍也很可愛,比現在好看何止百倍,早知道我還抱怨什麼……”蘇謫對葉千城苦笑道。
葉千城不明白,問道:“怎麼說?”
蘇謫搖頭道:“我們除去修道種增加修為,其餘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提升實力?”
葉千城笑道:“方法何止千百,哪怕你不修道種,天下宗門無數,也有別出心裁之人。比如你雖然道種弱小,但是對於馭水之道天賦異稟,我看你可以讓師父提前傳授你天一門的法訣,如此也可彌補缺憾。”
蘇謫問道:“你有修行法訣?”
葉千城雙手叉腰,笑道:“那是自然!天一門立派甚久,功法無數,我目前修的是逐浪真訣,雖然我還未到擬道境,但也勉強能修煉其中第一式。哈哈哈,哪天去給你開開眼界!”
蘇謫不免期待,不過仍然擔心:“你們都是以道種為引,可我隻能憑點感覺,想來難成大器,真是天要亡我啊!”
葉千城見蘇謫說得誇張,笑道:“別著急,天一門能者如雲,必有方法。我下個月要下山一趟,跟幾位師兄去斬妖除魔,提升修為,否則一年後恐怕要丟師父臉麵了。”
蘇謫不解道:“一年後什麼事?”
“天一門、離火門、厚土宗等宗派每隔五年會在北方通天樓舉行會武,能在其中大放異彩,自然前途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