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見女兒這個樣子,顧佳期又覺著難受,隻好用力抱了抱她,撫著她柔軟的臉頰輕聲說:“好了乖培培,媽媽不說這些,媽媽給培培講故事好不好?”
培培的心神馬上就被講故事給吸引了過去,她站著讓顧佳期穿衣服,破涕為笑,“好啊好啊,講故事講故事!”
顧佳期和培培的笑聲從浴室裏傳出的時候,裴莫行靜靜的站在外麵良久,片刻後蒙蒙喵地一聲落地,在裴莫行的腳邊來回磨蹭著圓圓的腦袋,裴莫行低身,將蒙蒙抱起,凝視著那雙與人類相比略顯妖冶的大眼睛,很認真的和這個貓科動物探討,“她回來了,
還帶著我們的孩子,我要聽她的解釋麼?”
裴莫行也不知道。
若說當年他的確痛恨顧佳期打掉他們的孩子,所以才會選擇與她決絕的方式離開她,可是現在顧佳期回來了,還帶著他們的女兒,帶著當年他以為已經失去的孩子……
裴莫行不懷疑培培是自己的女兒,這種來自於血緣的天性令他抱著培培,就篤定,這絕對是他的女兒,不會有錯。
所以當初顧佳期為什麼要那樣說。
她應該是想向他解釋的,隻是他不願意聽——多年的誤解已經造成,解釋了又有什麼用。
裴莫行從不認為這個世界有回頭路可以走,一旦做出選擇,那就已經板上釘釘,再沒有更改的可能。
隻是聽見浴室裏那母女二人歡快的笑聲,裴莫行的目光柔了柔,將蒙蒙放下。
顧佳期抱著培培出來,意外看見裴莫行居然坐在沙發上等著她們,培培本來就有一點困,再哄哄就能睡著,所以她輕聲說:“我先帶培培去睡覺。”
“好。”裴莫行難得聲音沒有那麼冷漠,“我等你。”
顧佳期被這個“我等你”說的有些恍神,轉身的時候培培小聲的喊了句“爸爸”,裴莫行便也站了起來,跟在顧佳期的身後進了臥室。
培培說臥室裏有裴莫行和其他人的婚紗照,顧佳期本來想鴕鳥的進去,裝作沒看見,結果剛踏進去卻什麼也沒看見,她不由自主的感激的瞥了眼裴莫行,也許她應該感謝他這點小用心。
裴莫行莫名,如果他知道顧佳期是因為那莫須有的事情而感激他,他恐怕真的回內傷。
顧佳期將培培抱進床裏頭,培培縮在被子裏,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撒嬌的說,“爸爸媽媽過來……”
培培的臉上是睡眼惺忪的幸福,那幸福的笑容令顧佳期心裏有些觸動,她先是到了培培的右手邊躺下,一手輕輕的在培培的身上輕輕的拍著,“乖培培,媽媽給你講故事。”
顧佳期以前哄女兒的時候就是這麼哄的,隻是以前沒有旁人圍觀。
她沒有注意到裴莫行的目光雖然大多數時候是落在培培身上,而他的一隻手也如培培所願握著她的小手,但當她柔聲和培培說故事的時候,裴莫行的目光漸漸柔軟了起來。
其實顧佳期自己說著說著都有了點睡意,但她不敢睡,她還記得裴莫行的母親竇櫻還在樓下等她,不知道會和她說些什麼。
一直到培培發出輕微的鼾聲,顧佳期才略有點困倦的爬起來,看著仍舊清醒的在旁邊看文件的裴莫行,“您母親還在樓下嗎?”
您母親?裴莫行對這樣的稱呼似乎並不是很滿意,但他微蹙了眉,回答說:“她在。”
顧佳期坐起身,“那你幫我看看……”
話還沒有落音,她忽然間有點窘迫,剛才幫培培洗澡,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這會坐起身才發現好幾處地方都濕噠噠的貼在身體上,以前不會覺著有什麼,可現在她居然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