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斷裂的心橋
孔雀河，蝴蝶穀[作者：孔雀翎9歲]
夏天，太陽張著大口噴火，炙烤著蝴蝶穀。蟲子們躲在葉子的下麵，悄悄地偷嘴吃；魚兒沉到深水衝涼，感到胸悶時候才偶爾浮出淺水換氣；動物們也各自用自己的辦法避暑。
兔子們躲在兔兔家園裏涼快，隻在有重要的事情的時候才出去。通往對岸有三座橋，一座是石橋，在許多許多年以前都存在，為了弄清確切有多少年，“剪刀兔”小白的爺爺曾經專門問過年紀最大的烏龜，老烏龜說他記事的時候橋上的石板都磨明了，刻得修橋的年月日不知道被誰摳下來當成文物給偷賣了，以後誰也不知道是那一年。
另一座是五十年以前修建的雙層獨木橋，上層過輕巧的動物，比如兔狐貓狗一類；下層過有份量的動物，比如虎狼獅豹、牛馬狗驢一類。獨木橋有很高的一百零八個橋墩，都是用石頭修築而成，兩個臨近的橋墩托起一根鬆木，鬆木兩頭用進口的黑鐵箍固定。
中間一座是去年秋天修好的鋼筋水泥大橋—萬年橋。這座橋的橋名是穀王黃金獅子親筆題寫的，最有名的文學家、王家首席文化宣傳官啄木鳥親自撰寫了《萬年橋落成紀》；規劃設計是鳳凰穀著名設計大師金螻蛄先生；建橋的是鳳凰穀最牛逼的獲過“四個一白金梨獎”的精衛鳥敢填海國際工程公司，公司的總經理是“驢肝肺”老驢先生。
竣工那天，兔兔社區區頭“雙下巴紅尾巴兔”向前來觀禮的一百多萬動物莊嚴宣布：“我有一百個理由相信，這座最現代化的大橋一定會屹立至少一萬年，世世代代造福大河兩岸！”講完，還流下激動的小眼淚。他還專門請來了曾經提拔自己的老領導“站得穩”大象為大橋剪彩。
由於萬年橋在中間，平整又寬敞，出行不用多繞路，所以大家喜歡在這個橋上外出。橋上還種了幾十顆“伐爛稀”大梧桐，每一端橋頭還有“真機靈”險情預報器，平常這裏也成為一個遊玩的好去處。
兔子們在家悶得受不了，就去橋頭邊涼快涼快，到那兒的時候，碰到小牛啊、小鹿啊，小刺蝟啊等等許多動物。“剪刀兔”小白、小花、小胖和他們挨個打招呼，說些逗樂調皮的話，氣氛顯得其樂融融。
“肥肥兄弟……，肥肥兄弟……。”小胖正走著，突然聽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喊自己，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原來是“黑喇叭”烏鴉在笑眯眯的招呼自己。小胖順口拉長聲音說：“是喇叭哥啊，不忙了，也出來透透氣啊！”說著很快和烏鴉走近了。“黑喇叭”趕緊上前一步，握住小胖的手說：“肥肥兄弟，上次冤枉了你，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心胸寬廣，一定不會計較的。我家有個聚會，我想你一定會來參加的。聚會在下個星期六晚上七點開始。”小胖：“唉，過去的事了，不提了。應該感謝科學技術，為我們消除了誤會。如果有空，我可以帶個朋友去嗎？”“黑喇叭”巴不得他帶更多的朋友來，卻故意說：“隻要是你的朋友，我們都歡迎。”
星期六下午，小胖和小花越過萬年橋，沿著孔雀河北岸的臨河公路東去，一同去“黑喇叭”家。“黑喇叭”家在槐樹坡，後麵是亂墳崗。翻過亂墳崗後麵的山頭，就是鬆鼠的家鄉短鬆崗。這不，眼看著“大掃帚”從後麵的羊腸小道上趕來了，他也是被黑喇叭邀請來參加聚會的，正好與小胖、小花在村外碰到一起。小胖問鬆鼠：“你知道聚會的內容嗎？”鬆鼠“大掃帚”說：“具體內容不知道，聽說好像是都是‘黑喇叭’的親戚、好朋友一類的，說是是個什麼‘掘金計劃’，反正到裏麵看看就知道啦。”
“黑喇叭”看樣子喝了點酒，黑黝黝的臉上反射著興奮的光芒。他站在樹墩上，簡單的致了歡迎詞，說是到來的各位朋友親戚都有福了，大家將免費得到一個成為億萬富翁的機會。小胖、小花都感覺他說得很神話，便擺動耳朵一邊聽“黑喇叭”繼續說“驚人之語”，一邊小聲嘀咕。
嘀咕的內容大約是：現在做生意的比牛毛都稠，正真能賺錢的並不多，能賺大錢的比牛角都稀。從沒做過生意的資深經濟專家，大講賺錢的大道理，買過幾個小時街頭小報的“商海精英”寫出《百萬傳媒大亨是是怎樣煉成的》，給商販們、老板們鼓吹成功秘笈。沒有受過培訓的興許還死的慢一些，受過教育的很多生意人倒是屢戰屢敗、一賠到底。於是，大家對這些大忽悠見多了，就是似信非信了。
二兔正在竊竊私語，忽然聽到“大肚皮”主持講到“做動物要有空杯心態，空才能有，放下才能承擔”一類的話，既是對全場的統一思想，又更像是有意的敲打他倆，他們趕緊停止說話，注意力放在了聽講上。
“黑喇叭”接著講一個小故事：說一個富裕的鄉紳很吝嗇，總是想著壞主意少給打長工的人工錢，甚至年年終供奉“老灶爺”（灶神）的“芝麻酥糖”都用發黴的芝麻。老灶爺終於忍無可忍，就趁著農曆二十三日“上天言事”的機會，把事情向玉皇大帝稟報，玉帝讓老灶爺酌情處理。老灶爺初一五更下界後，就變作一個有點憨呆的壯漢，敲門懇求鄉紳收留。鄉紳問憨呆的壯漢都可以幹哪些活，呆漢說家裏的、地裏的樣樣精通；鄉紳問工錢咋算，呆漢說隻要管住，第一個月要一粒小麥，第二個月要上個月的二倍，即是二粒小麥；第三個月要第二個月的二倍，即四粒小麥，以後依此類推。鄉紳一聽很高興，連忙答應。
可是細心的管家卻提醒鄉紳，一定問清大漢吃多少，要不然弄個豬八戒過來，就是不要工錢，光吃也把多大的家業給吃窮了。鄉紳連忙問大漢飯量咋樣，大漢回答吃飯多少都是自己負擔，不用鄉紳掏一分錢。這時鄉紳以為遇到一個正宗的憨貨，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立即找來中間人，與大漢訂立十年合同。就這樣，鄉紳每個月都哼著歌，看大漢當牛做馬式的幹活，每逢遇到要好的朋友，都偷偷告訴他們自己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突然得了這麼個幹活不要工資的憨貨。
大概二年後鄉紳的笑容停止了，大概不到三年鄉紳就破產了，因為他的萬貫家財也不夠給大漢發工資了。為什麼？到三十個月的時候，按照合同約定他就該給大漢每月的小麥數為500萬斤！並且還以每月一倍的速度遞增，最後每月可達幾億斤都不止，就是皇帝也付不起啦呀！鄉紳跪求憨貨大漢，大漢現出老灶爺原形，鄉紳答應不再克扣工人工資後才被饒恕。自然，鄉紳從此也用最好的芝麻糖供奉老灶爺，再也不敢輕慢一下，這是題外話。
看到全場鴉雀無聲，得意洋洋的“黑喇叭”放大聲音說：“故事中的‘老灶爺’就是運用數學中的倍增原理懲治了吝嗇的鄉紳！故事雖然是虛構的，可是道理卻是實在的！這就是倍增的力量！今天我就直接向大家介紹我們現在從事的偉大事業—‘傳銷’！當然，現在社區為了把合法與非法相區別，把我們這一類合法的稱為‘直銷’！我們的直銷公司的名字叫‘心安理得’天天看錢健康國際又陷公司，我們公司經營的產品有‘咋用都行’日用品、‘啥都最好’護膚品、‘啥病都治’保健食品等。我們有產品，所以我們是合法的直銷。非法的傳銷什麼產品也沒有，就是買空賣空，就是拉人頭，老鼠會。他們親戚騙親戚，朋友害朋友。我們與他們不同，我們的心不是黑的而是紅的，我們是愛護親戚朋友的，我們確實是把財富送給朋友的！”
“黑喇叭”恐怕下麵的新來者不懂，就又解釋說：“所謂直銷，就是直接銷售，也就是把產品從生產廠家直接送到消費者手中。‘直銷’是全世界最先進的營銷模式，這種營銷模式的核心就是倍增！”話音剛落，最後排忽然有幾個老鴰鼓起掌來，接著掌聲蔓延到整個會場，像是閃電後突發的一陣雷聲。
受到掌聲的鼓勵，“黑喇叭”情不自禁地帶上誇張的手勢，繼續說：“我們徹底砍掉各級代理商、經銷商、零售專賣店等中間環節，用來防止他們加價；我們從來不做廣告，不找形象代言人，不租店鋪，把最大的利潤全部回饋給消費者，既壓低了產品的價格，又杜絕了假貨；我們的產品從出廠就100%報稅，從來不偷不漏，所以說我們的‘直銷’事業絕對是利國利民功德無量的好事！”下麵又爆發一陣熱烈的掌聲，甚至還有幾隻青蛙跳起來呐喊。
主持人畫眉順勢介紹：“請我們的最早踏入直銷行業的大佬級動物，我們的老前輩，我們學習的榜樣，現在團夥的高級領導，第一個僅僅用了六個月就拿到銀鑽經理獎，月薪100萬的青蛙‘白肚皮’先生給大家分享成功經驗！”
接著，《騙死你我》入場音樂響起，從後麵墓碑後上來一個老青蛙，接過話筒，侃侃而談。別看他一大把年紀，這西裝革履一穿，手鏈一紮，名表一帶，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小胖一看真是他認識的那個“白肚皮”，噗地一聲笑了。小花正看得入迷，忽然聽到小胖的動靜，不解的問：“有啥可笑的，你也不仔細聽報告，說不定咱們一個月拿個100萬啊！”小胖說：“這個不就是領著女兒跳跳在我們那兒做美容的‘大肚皮’老青蛙嗎？好像肚子小了哎！”
小花說：“你咋學得像小灰一樣死腦筋啊，以前是十年河東河西，現在連物價都是快節奏一天一個樣，動物的變化還不是一個月就河東河西，何況人家和咱都一年多了沒有見麵了！”鬆鼠“大掃帚”也接上話茬說：“他女兒跳跳說對象說到我們‘短鬆崗’北麵山下的‘日月湖’，老公爹叫‘任你化’，家境比較富裕；孩子叫‘任我花’，對粘花惹柳很有研究。不過，老任家沒少給跳跳家錢，聽說定親時送六銀三金一鑽，彩禮是十萬另加坐騎一輛，代表十萬個蛙裏挑一。這不是，大肚皮開得那個‘飽馬’就是定親禮。看來‘雄的是吸血鬼，雌的是取款機’的說法絕對不是謠言啊！”
這時，“大肚皮”青蛙開始分享了：“親愛的……，開始的時候，家裏人不理解，不支持，老母親嫌耽誤幹活，天天嘮叨不讓幹，後來竟然用草梗拐杖打我；女兒不支持，說半年拿不出10萬就與我斷絕父女關係；跳跳他二舅還威脅說再講直銷就與我斷絕親戚關係，還老是催著要女兒折騰整容欠下的帳……。是我的介紹者‘黑喇叭’先生像關心親哥哥一樣關心我，還多次給我做思想工作，當他講到革命者為了革命理想把青春搭進去了，把生命搭進去了，把一家人的自由搭進去了，為了啥？為了後世的永恒幸福。可是革命者是笨法子，我們直銷人員不用犧牲自由，不用作死，隻要堅持‘按領導人說得話來重複說，按領導人做的事來重複做’就可以成功。而且成功的果實這輩子都可以自己享用、家人享用，自己死了，後代還可以永遠繼承。不信有社區公證處的公證呢！多好事啊，於是我才堅持下來。這一堅持不要緊，僅僅六個月，我的團夥就達到一萬多員，遍及蝴蝶穀內外；我的收入第六個月就有100多萬，公司總部還給佩一個座騎‘飽馬’，不信，請各位看看墓碑後頭停著的那一輛！……”
“大掃帚”鬆鼠聽到這裏，疑惑地給小胖說：“這老蛤蟆是不是吹牛皮我不敢肯定，可是那‘飽馬’是他姑娘的見麵禮，絕對不是什麼直銷公司總部送他的！”可是聽眾很少有誰理會“大掃帚”，大家在感動中、在巨大財富的渴求中，一邊聽“大肚皮”分享，一邊品評回味他曆經的酸甜苦辣。
隨後，趁熱打鐵，“大肚皮”接著分享了‘心安理得’天天看錢健康國際又陷公司的公司介紹，基本上是公司的每一個機器都是為動物的幸福、健康、美麗、富有而轉，公司總裁以及員工都流淌著堪比基督耶穌、孔聖人等崇高偉大的血液。接著是介紹完美得無法再完美，僅僅有一個缺點的產品。這個缺點是產品的包裝灰頭灰臉，不夠豔麗。最後他話鋒一轉說單調的包裝、近似看不清的顏色就是為了環保，是低碳的。後麵是獎金以及分配製度的詳細分解。
接著就是“黑喇叭”分享幾個月成就千萬夢想的秘笈：會講公司簡介、產品簡介；了解倍增真諦，會講獎金分配製度；隻要找兩個下線，再幫助每個下線找兩個下線。他最後還說：“就這仨條，總結成一句話：按照我說的做，按照我做的說！其實我對‘大肚皮’先生就是這麼說的！他按我說的做了，他就成功了！”還說：“這個行業比保險行業更有尊嚴，比公務員更有自由，比大老板更能掙錢，比一切團夥更團結互助、不留一點私心，因為你上線、下線的成功都讓你增加收入……。這個行業不需要資金、不需要經驗、不需要占用很多時間，是最適宜動物從事的行業；這個行業不問學曆、出身、雌雄、相貌、貧富、健康與否，是個活物都可以幹……”。最後“黑喇叭”還現身說法：“其實現在雖然我月收入幾百萬，可是我最初是偷的我老媽的養病錢買的產品，沒誰理解，沒誰知道啊！”說完竟是激動的兩行淚水。
情到深處，身不由己。忽然有誰高喊：“就這麼簡單啊，我可以做嗎？加入您的‘直銷’團夥需要辦啥手續啊？”隨後也有不少附和的聲音。
接著“黑喇叭”開始根據動物的提問，講解加入的方法。約莫是每個準備加入團夥者必須購買一定數額的產品，使用完了就是會員，是會員才有資格發展下線會員，然後是按照領導人的要求千篇一律的複製，再複製……。
最後“黑喇叭”下危機地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者，幸運總是有限的時間留給有限的動物等等。”好像你不做‘直銷’行業你就是誤入歧途，不在‘心安理得’天天看錢健康國際又陷公司幹你就是不務正業，不跟著“黑喇叭”幹你就賺不了大錢，不今天加入你就損失難以挽回……。
蝸牛大姐、“大龍蝦”等聽得雲裏霧裏，不知不覺趴在、殼子裏睡著了；老烏龜也眯著眼睛不表態，不動彈。到了最後還是有不少動物現場掏錢，其中就有“路不平”、“野豬大亨”、“剛站穩”、……，甚至還有小胖沒有勸住的小花，他們都說是受了“黑喇叭”與“大肚皮”的激勵，誰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動物是精心安排的“拖兒唆”。
但是至少一個是“拖兒唆”，鬆鼠“大掃帚”心裏比誰都明白。是啊，這個“路不平”鬆鼠是自己的鄰居外加兒時夥伴，說句難聽話，與他那是從小一塊玩光腚，互相看著長大，彼此幾個花花腸子誰也瞞不過誰。但是，心裏犯嘀咕，這裏也不是問清道明的場合，回去仔細問問再說吧！
其實也不是小胖勸不住小花，而是他也搞不懂這新玩意“直銷”到底是“福臨門”還是“禍駕到”，萬一要是“福臨門”呢，不把人家小花給耽誤了嗎？自己雖然對她小花有心栽花，人家小花可是對自己無心插柳，人家的白馬王子可是標準高著呢！於是，他拉了一下小花，當她沒明白小胖的意思時，小胖順水推舟地說一句：“唉，忘了帶錢了。”小花沒聽見清，以為他讓小花先去交錢，小花就去交錢了。回來知道小胖“沒有錢時”，就蹦跳著去找“大肚皮”去借。
小花說：“尊敬的‘大肚皮’先生，請您先給我的朋友小胖墊上，回頭就給你送去。”“大肚皮”卻一本正經地說：“要不是做‘直銷’這個事業，我完全可以借給你，再說我也不在乎這個小錢。可是我身為公司高層，不能帶頭違反公司禁令啊！”小花說：“啥禁令啊？”“大肚皮”嚴肅地說：“我們吃飯請客都是AA製，也就是平攤費用，互不相欠，永遠規避因為你請的多少、我請的好孬等等造成的扯不清的怨債。何況公司明確規定，團夥成員之間永遠不能有扯不清的債務，向上線、下線借錢都是不符合規定的。再說，直銷的先進性就是提倡個人努力賺錢，錢要靠自己賺。上級老師給你的是方法，而不是金錢，要‘授人以魚，’卻不如授人以漁。”這個“魚不如漁的是他剛跟有學問的上線“黑喇叭”學的呢，公司不是講究簡單複製嗎？嘿嘿！
“大肚皮”儼然一教父口吻，小花學問不比沒有上過幾天學的“大肚皮”高，對“魚不漁“的也沒搞清楚是啥玩意，隻是覺得這個不過是老家夥不願借錢的漂亮理由罷了。
聚會在《感恩的嘴》的婉轉樂聲裏結束，簡單的篝火晚餐後大家各自回去。
回去的路上，”剪刀兔”小白、小花、“野豬大亨”等一路同行，老烏龜也趴在小胖的背上打個順路車。獵狗巡捕由於辦差耽誤了時間，正飛奔回家為兒子過生日，還提著一盒蛋糕，二根大骨。獵狗巡捕行進到萬年橋拐彎的時候，拐到了道路的左側向前進，由於路燈下栽著梧桐樹沒有看清前方，竟然一下子與對麵回來的“野豬大亨”、“剪刀兔”小白、小花一一相撞。結果獵狗巡捕、“剪刀兔”小白傷勢較重，“野豬大亨”受了輕傷，小花磕破了腿腳，隻有烏龜安然無恙，盡管他被甩出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