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中苦來夢中笑 片刻緣盡生死到(2 / 3)

雖然二人同時發力,藍沁的信力所流注而成的力相,頃刻即被劉迦動念瓦解,藍沁也隨之疑心複起,後力不繼。瑪爾斯則不同,一念起來,念念流注,刹那成相,竟從劉迦手下脫開,倒退幾步。

那劉迦剛提過二人,忽感抓住瑪爾斯的左掌心虛空無物,瑪爾斯的肩頭莫名變得滑溜,竟一時沒能抓住他,讓瑪爾斯從他手上逃了出去。

他微覺詫異,轉眼已知瑪爾斯的信願力之深,於此刻應緣陡起方便變通之法,忍不住讚道:“萬法成就,唯信而起,信願力乃用心之根本,戰神真是深得個中三昩!”

瑪爾斯生性好戰,一遇戰陣,立刻極為專注。可他也極愛聽人誇獎,特別是聽女人的誇獎,立刻開心得不得了,張開大嘴樂嗬嗬地笑道:“我畢竟是戰神嘛,哪能如此不濟啊,哈哈哈。”誰知話音一落,已被劉迦再次捉住肩頭,此時他專注不再,無法聚力成相,連連叫苦道:“好陰險,居然知道我的破綻!”

劉迦笑道:“現在知道了吧,愛聽他人表揚自己、喜歡戴高帽子,這也是一個極大的破綻呢。”他兩手摁住二人肩頭,二人便渾身動彈不得。

劉迦提著兩人,晃過再次撲來的臨將臣,對眾人扔下一句:“各位如果有事,可到我的辦公室來找我哦!”大跨步向第一殿的深處走去,眨眼不見。

眾人眼見著那文香雙手提著瑪爾斯和藍沁,消失在前麵的光影中,人人默然。一則大家心中都極為壓抑,任何多餘的話,似乎都像是為了剛才的恐懼找點麵子,二則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事弄糊塗了,完全不所其所以然。

好一會兒,岐伯才轉身對聆聽道:“聆聽,你以前常說這裏是小白臉的地盤,說他是這裏的老大,沒人敢把咱們怎麼樣。可咱們這次進來後,所遇到的事和你說的那些話比起來,差距好像有些大吧?”

聆聽連連搖頭,愁道:“這種事別問我,我正愁呢。”他剛才見到那假劉迦,也一樣分不出真假,但見劉迦性情大變,好像完全不認識大家了,他心中疑惑頗多。

戈帛上前道:“聆聽,你聽說過華藏世界聯合委員會這個組織麼?”聆聽搖頭不語,齊巴魯在一旁歎道:“華藏世界這個說法,我在經中是看到過的,可華藏世界聯合委員會,倒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呢。”說著他又道:“上次咱們在空林寺,不是有個小白臉和尚給大家一人一本華嚴經嗎,那裏麵就講過華藏世界呢。”

眾人這才想起,當時空林寺的那慧靈和尚曾給大家人手一冊華嚴經,因為經中內容極多,再加上這群人對佛法沒啥興趣,因此也沒人看那具體內容。這時被齊巴魯提醒,方才將慧靈所給的玉簡拿出來,試著找出關於華藏世界的描述。

可這一看方才知道,當初齊巴魯曾歎華嚴經內容之豐富,難以盡述,並非虛言。岐伯看得頭大,搖頭道:“這如來說法的場麵怎麼就這麼大,單是介紹到場的貴客,就說了好幾十萬章,隻怕有些吹牛呢。”

李照夕翻到其中一段,見上麵寫道:“諸佛子!此華藏莊嚴世界海,是毗盧遮那如來往昔於世界海微塵數劫修菩薩行時,一一劫中親近世界海微塵數佛,一一佛所淨修世界海微塵數大願之所嚴淨……。”他搖頭道:“剛才那文香說過,他們的老大是毗盧遮那佛,這名字聽起來挺怪的,難道比釋迦牟尼佛還強大麼?”

齊巴魯道:“哎,這你就不明白了,這毗盧遮那如來就是釋迦佛呢,經書上說過的。”

眾人聽得不大明白,又沒有認真研經的耐心,漸漸焦燥起來。

明正天回頭對崔曉雨道:“曉雨妹妹,你覺得那文香的修為如何?你能不能擺平她?”

崔曉雨一直沒有說話,此時被明正天問起,這才猶豫道:“那個文香,好像我哥呢。”

明正天“啊”了一聲,苦笑道:“曉雨妹妹,你的想像力真是豐富,難怪你打麻將的手法總是讓人難測,多是因為這樣奇怪的想像力呢。”袁讓因也搖頭道:“隻是大哥為啥會變得這般古怪,實在讓人費解啊,好像完全不認識咱們似的。”

幹玉見欣悅禪在一旁垂眉低首,忍不住上前道:“悅禪姐,那瑪爾斯對你不錯啊,文香劫走了那窮神,你要不要去救他?”

欣悅禪記憶混亂,一臉茫然,隻是喃喃道:“瑪爾斯對我不錯麼?”她心中暗道:“我在那叫瑪爾斯的人的念頭中注意到,他確實曾救過我,可這人念頭也挺離譜的,總是想找機會和我生一大堆神小子什麼的,而且還想帶著我返回神界去殺他父親,難道這就是對我不錯麼?”

她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這種人凡事容易主觀,喜歡把自己認可的觀念硬套在客觀的對象上。比如她喜歡一個人,就要求這個人不僅要有她喜歡的特征,還要徹底沒有她所不喜歡的特點,如果這個人不能具備二者,她要麼不屑,要麼會下意識地去改變對方,讓那不喜歡的部分消失。

可偏偏有相的器世界中,所有的人和事,都是具備這樣的相對性的。有此就有彼,有左就有右,生死相對,苦樂相對,愛憎相對,等等。不僅如此,這些彼此矛盾的東西,往往還同時具備在同一件事、同一個人身上。就像一個人有快樂的時候,同時也會有悲愁的痛苦,一個英雄因為某某事件獲得了人們的尊重,可往往隨著時間推移,大家也會發現他並非如大家想像般完美,甚至在某些地方還可能卑鄙無恥。因為偶們對人或對事的評價,往往是隨著時間、空間、取舍需要的角度在變化,是一種運動著的、非真實、非恒常的狀態,這種狀態使偶們判斷一個人或一件事的時候,往往隻能在相對的觀念下去找一個暫時的結論。用這個結論所代表的抽象觀念(比如英雄,比如偉大,比如純真,比如善良,比如真誠等等),來迎合偶們在那一刻所需要的心靈應和。

這樣的事,舉其他的例子呢,偶怕得罪偉大人物,吃不了兜著走,隻好就以讀者老大為例子吧,正好報複平時挨板磚之恨!

網友tingtingboy在那天忽遇地震,心中惶恐,拔腿就欲破窗逃生,但她轉念暗道:“偶家樓層高,跳下去就算不死,也是個殘疾了,可是從樓道下去,也絕對沒有足夠的時間衝出外麵密集的樓群,偶今天隻怕沒戲了。”她此念一生,趕緊跪下猛念佛號,盼著就算是死,也能在臨終受佛祖接引,直往西方極樂做個菩薩。哎,她居然一直堅持念佛到餘震結束,比偶當時驚惶失措的表現,有定力多啦。

咱們且不說這做法是對是錯,先從不同的角度來看看。

有哥們兒立刻會笑道:“女人就是這樣,膽小如鼠,嚇得來連逃生都不敢了。”不錯,這是其中一個角度,雖然這角度不見得就一定能得救,因為不同的具體情況下,對逃生方法的選擇也會直接影響到逃生的結果,但這確是一個偶們慣常用來衡量此事件時,容易處在的角度。

可換一個角度,你會發現,信仰的力量有多強大,它會讓人完全放下一種慣常思維下的判斷標準,直接戰勝恐懼而選擇另外的決定生死的途徑。

有人會不屑道:“用信仰有啥用,沒準那屋子真塌下來,她可就沒命了哩。”倘若沒有信仰,一個農民出生的青年,一個白手起家的布衣,能從一無所有的局麵推翻一個政權、而成為新中國的一把手?單單會用權術、單單會用點軍事手段,沒有信仰去支撐,誰能為了一個虛無的未來而苦苦撐上二十幾年?你可以說某人個人意誌堅定,那這個人意誌又憑什麼來支撐?

偶們沒有興趣在這裏爭論誰對誰錯,因為所有能換角度來思考的事物或人,都不可能有真正的對錯,隻能在既定的角度下才能有對錯,而這個角度還包括了時間長河的沉澱與檢驗,因此對錯的討論在這裏是沒有意義的。隻是想借著這個事,來說明一下,偶們日常生活中,有太多的事實,是被偶們用暫時的、隨意的、用來迎合當時的心境需要所下的結論,而忽視那結論是不是真得正確。

那真相是啥?且看劉迦和他的朋友們如何去發現這真相。

那欣悅禪沒有理會幹玉的話,隻是在一旁試著整理她紊亂的思緒和記憶。

臨將臣一臉沮喪,叉著腰呆立半晌,玄穹上前道:“前輩,咱們既然跟著劉迦兄弟來此冥界,不能隨便就走……”臨將臣擺擺手,一臉沒趣,說道:“玄穹,老夫知道你想說啥,你不願大家隨便放棄跟著地藏菩薩成道的機會,老夫一樣不想這麼做,隻是那叫文香的婆娘真得可惡……。”

玄穹知他被女人打敗,顏麵全無,當下笑道:“前輩不可妄自菲薄,那文香的修為不像個普通人,沒準是哪個佛祖菩薩隨緣示現成女人相而來考驗咱們的呢。”這麼一說,臨將臣大感輕鬆,連連點頭道:“不錯,老夫打不過小白臉,當然也打不過其他菩薩,隻不過這菩薩脾氣古怪,喜歡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