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唯一能做的隻有讓她親口告訴你。誰知道她的心理素質超過中情局的特工,麵對你精心策劃的誘供手段,不僅麵不改色心不跳,把你提出的種種疑惑解釋得清清楚楚,外加溫柔款款、附帶海誓山盟,最後再給你一個“多疑”的定義……你此刻就相信了?真得?沒那麼容易的,因為你有“那麼大”一頂假想的綠帽子懸在頭上,就算你暫時相信了,要不了多久,看見她和某某小白臉說話的時候,你從前的諸多疑慮又會來了,又需要她親口說一次了。
如此反反複複,你終於累了,實在玩不起這疑情帶來的持久戰了,如果選擇分手,你會想“萬一偶真得錯怪了他,偶豈不是白白放棄了一個絕世美女而成全了天下的好色之徒?”,可選擇繼續下去呢,你又會想“難道偶真要做一輩子的綠林好漢?”
就在你彷徨無助、準備自宮向所有曾經愛戴你而又被你不屑的美女們謝罪的時候,你在網絡上遇到了正在賣狗皮膏藥的chgor,受其引誘而看了《夢醒修真錄》,立時恍然大悟,仰天長歎道:“原來偶戴不戴綠帽並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她在偶心目中的分量,偶以她如何對待偶作為取舍判斷的前提,不如以偶對她的愛有多深來做取舍判斷。”咦,一念轉過,疑情頓去,前嫌冰釋,不再鬱鬱寡歡,不再愁腸難解,不再斤斤計較,不再多疑多慮,讓一切順其自然,讓一切聚散隨緣起緣落,你隻需要信任你所愛的人,付出你能付出的,至於她騙不騙你,給不給你綠帽子,完全己不再重要了,因此你解脫了,你超越了,你開懷了,你輕鬆了,你升華了。不再以綠林好漢自居而重入主流文化,更多的美女也因你的氣質改變而對你大拋媚眼。
一念之差,天地相隔。但究其根本,你能不能快樂,能不能讓別人和你一起快樂,那源泉不在別人身上,完全在你自己一念的願不願意上,生活如是,修行也如是。說起來都是心在東奔西跑,為了某種習慣而自設圈套、自設原則、自設規則、自設防線、自造理論,以保護我執中原有的部分不受衝擊。放下這些自我束縛,包括放下產生這些自我束縛的“我”,你就無敵啦。何為無敵?我都沒啦,敵人在哪兒?是為無敵。
劉迦看了看四周疑惑的人,知其機緣未到,自己無力相助,便留下一句道:“若有苦難不堪忍受,可急念‘觀世音菩薩’這五個字。”轉身離開。
他來到大街上,仰望星空,正見天上萬顆流星逝過,場麵壯觀浩瀚,不少沒有入睡的人,都在為此盛況歡呼。劉迦忽見那地麵處處裂口,條條街道化作零星碎塊,摩天大樓轟然崩塌,但由於這些事發生在識的層麵,而一般人的六根感受不到,人們依然在那裏歡騰雀躍,要麼就是安然沉睡,他暗暗憂道:“他們就要走到盡頭了,不知欣悅禪等人如何了。”
劉迦正想改念換位,忽然一個踉蹌,他險些摔倒。他以為他踩著了袈裟的衣角,但細看卻並非如此,稍稍思量片刻,他倒吸一口氣涼氣,暗道:“我在這件事上投入太深,心量有所滯礙,隻怕稍不留神,那未斷的諸般積習的種子就會被熏染成相了!”
他一念放下,身心俱寂,小雲笑道:“哎,你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你很容易察覺到自己的心境變化,哪怕是細微的一點點異動,你都體會得到。”
劉迦搖頭道:“修行這種事,外表看似浪漫灑脫,實則並非如此。除了少數積累得很深厚的人,他們在某一個特定的環境下,諸緣湊齊,能一念頓圓而直入佛之境界,那其他大部分人的修行,還是得按著與之根器相適應的次第規則來。修行過程的細節,其實是非常精微瑣碎的,而且每個人都不會全然一樣,因為人的積習不同,知見細節也不同,麵對種種新的世界觀時,殘留知見所變現的世界形象,自然也不會一模一樣。”
正說到此處,忽聞趙玄壇亢聲高問道:“倘若人人都有差異,那先賢們留下的經典豈不是沒用了?再好的經典也不可能細到針對每一個人的……。”
劉迦難得見他發問,立刻應聲道:“不錯,正因為人人在麵對具體的修行細節時,都有境界差異、事相差異、感觸差異,因此先賢們才放下這些具體的差異不講,而直講這些差異背後的根本實質,隻要後人能理解其實質,就不會被千差萬別的亂象所惑,以不變應萬變了。”
趙玄壇仍有疑惑,劉迦連聲道:“趙大哥,這空間崩潰隻在轉眼之間,我得全力助欣悅禪他們出去,呆會兒再聊。”
他一念既起,直接落在外太空,正見不計其數的隕星飛逝而來,他查到欣悅禪等人所在,又是一念勾牽,整個人直在神龍藏內出現。
臨將臣沒注意到是他,忽見有人硬闖進來,習慣性揮手就是一掌,在劉迦麵前掀起一股厚重的巨浪影壁。劉迦視而不見,直接從這巨浪中穿透而過,就像穿過空氣似的。
臨將臣這才發現是他,罵道:“你怎麼做人的?啥時才會學著給別人留點麵子?”聆聽樂道:“他不是人,也不是非人,所以沒麵子觀念哩。”臨將臣聞言,若有所悟,轉頭對聆聽笑道:“哎,聆聽怪,難怪你能在神獸界威名遠揚,定是臉皮厚度第一。”聆聽笑道:“我是非人,我是非人。”
劉迦一步來到欣悅禪身邊,正見崔曉雨雙目微閉,盤腿靜坐為欣悅禪療傷,他細探片刻,對崔曉雨道:“曉雨,別再做了,你不是小摩尼珠的對手,當心……。”
話音剛落,欣悅禪本來沉睡的雙眼,已然眼開,那小摩尼珠轟然大動,一道光茫直射崔曉雨胸口。崔曉雨低呼一聲,正待化解,可諸般力道已經在片刻間被小摩珠纏住,欲進無力,欲退不能,她疏於防範,此刻竟全然被動了。
劉迦伸掌隔在兩人之間,將小摩尼的光茫攔截下來,可就樣一個動作,已是力從心出,有力必有相,小摩尼珠立刻響應,緊緊粘在劉迦掌心,那看似細如麻繩的光茫,竟在頃刻間傳送出毀天滅地之能。
劉迦心力急轉,緩緩鬆力,那小摩尼珠漸漸失去攻擊的目標,最後竟黯淡下來,悠然退隱了。
欣悅禪忽然一躍而起,看著劉迦和四周的人,疑道:“你們是誰?這裏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在這裏?”眾人聞言大驚,瑪爾斯更加急道:“欣姐,我是老瑪啊,你可別說不認識啊?!”心中暗暗愁道:“為什麼美女總是這樣翻臉不認人啊?”
劉迦微微詫異,探識片刻,暗暗驚道:“她的執著好重,因為不願麵對我早晚會出家這個事實,她的末那識竟利用這個受傷的機會,有選擇性地封掉了她一部分記憶,以實現自我保護的功能,心的執著竟可以如此變現麼?”
他知道這種事,解鈴還在係鈴人,別人隻能助力,如果她自己不願意,沒人能打開她的心結,也就沒人能助她打破這種記憶的封沉。
劉迦對眾人道:“她暫時失憶了,沒想到……”轉頭正見一旁蹲著個陌生的老者,他奇道:“怪了,這人的修為像是無想天境界的,為什麼會這個地方出現?”又對臨將臣道:“我剛才在演播廳內,突然發現微粒層異動,估計是欣悅禪在做事,可這人又是哪裏來的?他自己闖進來的?”
他一邊問話,一邊已從眾人亂七八糟的念頭得知結果,上麵那句話也就相當於沒問了,他蹲下來問那老者:“你叫什麼?”
那老者剛才已被他的神通駭住,怯聲道:“因為我修的無想無念,很早以前大家都叫無念仙人。”
劉迦微微一想,點頭道:“我知道有一些沒有深入研究過心識根本的門派,以為無想無念便是高境界,卻不知有念時也會助推高境界呢。”那無念仙人道:“不可能,有念即是凡夫,亂動念即是庸人,隻有無念,才可能進入聖境!”
劉迦搖頭道:“無念隻是將粗心化為細心了,隻是一定程度上的定,卻不易見真相。有念雖然容易起執,卻不知一念頓圓時,內外無差,心物無別,佛與眾生同體,真幻俱是一境。說無念有念,都是方便法,對心而有。”
各位,那到底是有念錯,還是無念錯?哎,說起來,這正是修行行業中的一件大事,教法與宗法的區別。所謂“通宗不通教,最後死翹翹,通教不通宗,累死白頭翁”……嗯,不錯,這句話正是偶現編來唬人的。
但想說的是,一個佛門修行者,在他入得佛門之前,必有幾個過程,學佛理的過程,選法門的過程,精進實修的進階過程,這三個過程一般都是逃不了的。這三個過程,每個都為後麵那個鋪路打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