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迦心中暗暗叫苦:“李師兄的所作所為,倘被其他人知道,隻怕會將他立時打死!”他本待溫言相勸,但轉眼見李照夕一臉自信與驕傲,立時垂頭喪氣,隻是對李照夕苦笑道:“師兄,我沒有女朋友啊,我有女朋友這種事,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你……能不能放過我?”他怕眾人知道真相後,痛扁李照夕,因此用暗示哀求道“求你寫日記的時候,客觀真實一點好不好?”誰知李照夕沒領會他的深義,反而開心地拍拍他的肩,笑道:“師兄,放心吧,我不會在日記中拿你開涮的!”
說話間,李照夕忽然憶起自己現在寫的部分多屬原創,一切是非對錯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用不著與主人公探討,當即不理會眾人,轉身又回小樓去了。劉迦看著他的背影,哭笑不得。
眾人正忙著要劉迦補償剛才對大家的身心傷害,暫時沒功夫掛念李照夕,見之離去,又繼續糾纏劉迦。
劉迦想起前事,對眾人笑道:“我剛才陷入困境,說穿了很簡單,就是那自我認同感搗的鬼。以為自己學了不少東西,這也懂、那也懂,雖然境界未到,但事理上應該無礙了。卻不知人的業識深重之極,有此妄念,立刻響應,自造幻境而不能出。”
大熊貓在一旁嘀咕道:“說得多簡單啊,可我怎麼就是沒聽明白?”夜貓子搭著他的肩笑道:“憨貨,你這句話說得倒正是時候,隻怕咱們大家心裏麵都這麼想的。”瑪爾斯摟著大熊貓的肩樂道:“熊貓仙人,剛才你主人發瘋的時候,你怎麼沒跟著一塊兒瘋?”大熊貓聞言奇道:“咦,怪啊,你這麼一說……難道說我已不用做他的傀儡了?”卻不知劉迦當初不小心將他變作神獸,也隻是機緣巧合,那小白臉為人善良,從未想過要他人替自己送死,是以常常想不起這勾陳神獸來,除了當年在金字塔中為了救人而讓它應過急以外,早忽視了這大熊貓是神獸的屬性,是以很少用咒語逼他出擊。
劉迦見眾人依然帶著疑惑,微覺尷尬,又道:“嗬嗬,其實說簡單些,就是我產生了一種自大的妄念,覺得自己早晚也能超佛越祖,早晚也是個見佛殺佛、見魔殺魔的大境界。卻不知人的業識深重之極,有此一念,種種惡習立時響應,為我製造出與我的妄念相搭配的境界。”岐伯不解,奇道:“你境界中看到啥?”
劉迦撓撓頭,樂道:“我我……我看到大家全是些妖魔鬼怪,嘻嘻,這不正是那業識的力量為了配合我的妄念給我製造的幻境嗎?”說著他轉頭指著臨將臣,笑道:“他就是那個大魔頭。”臨將臣想起剛才的事,搖頭苦笑不已。
劉迦攤攤手,樂道:“我有超佛越祖的念頭,有除魔的念頭,那支配意識的末那識立刻同阿賴業識中藏有的數據相互作用,在我的意識中製造出這境界來。其實這念頭很傻,是我的分別心在做怪。哪來的佛和祖可以超越?又哪來的佛與魔可斷殺?有佛與魔的概念,已然落入相對執著;有佛與祖的觀念,必有相對的眾生觀念,這已經是在自造知見障礙了,我不瘋才怪。其實佛與祖、佛與魔,都隻在名相之中,我依文解意,不求甚解,所以才犯下這錯來。”
說著他想起剛才的恐怖體驗,歎道:“所謂佛法即非佛法,是名佛法。以前我一直不大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非得走了這一彎道,我才深有體會。所謂世內世外,隻是一種方便的說法,統是一真法界而已。世界也本無佛法,若能了悟自心,諸法都是佛法,那覺悟者叫佛也行,叫其他名字也行。其實《楞伽經》中說得好,管你名稱叫什麼,仙人也罷、菩薩也罷、羅漢也罷,又或是這樣魔、那樣妖,凡是向心外求法者,皆是外道,都會陷入魔境。”
臨將臣聞得此言,疑道:“那你用所謂的知見體係,到底有沒有幫助我改變身體對血骷咒反應啊?”劉迦略想片刻,笑道:“暫時不知道,但我有法子知道,呆會咱們再來說這事吧?”臨將臣搖搖頭,一臉苦相,歎道:“我……我反正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隨你折騰吧。”
眾人這才恍然,難怪剛才劉迦眼神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他心中在除魔,那他自己便是英雄,他自己便是正道之士……岐伯苦笑兩聲,搖頭罵道:“我……我實在沒心情罵你了,反正咱們這群人也確實沒幾個好東西,你當咱們是什麼都無所謂。直說了吧,你準備如何補償大家?”眾人聞言盡皆稱是,畢竟倘若要細辨下來,這群人裏麵除了玄穹、林思音和崔曉雨等極少數外,其他人看起來,多少都大有邪氣,什麼神界的強盜、魔界的女騙子、仙界的賊、修羅天的殺人王,以及變態僵屍…….人人都心中有數,大家的身份實在經不起嚴格論證與推敲。因此聽得岐伯之言,眾人趕緊順水推舟地把話題轉移開來。
劉迦指著齊巴魯,對眾人笑道:“剛才我從幻境出來時,體會極深,修行法門越是簡單越好,切莫以為越是複雜的、操作手段越高深的才是最好的,那可是自欺欺人。我有個非常簡單的修行法門,能讓大家在修行路上走捷徑呢,是胖仔剛才讓我醒悟過來的。”
這群人一聽得“捷徑”二字,立時大喜,明正天探身過來,叫道:“大哥,其他廢話就別說了,先說說這捷徑!”臨將臣和玄穹等人,都是在苦難中修行成功的人,這種人是最反對走捷徑的,總以為走捷徑是好逸惡勞的做法,一定得辛辛苦苦、踏踏實實地修行,那才算是正道。但此時聽得這“捷徑”二字出自劉迦之口,覺著奇怪,想來他不該隨口瞎說,也都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