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死異變 關於佛法與心理學(3 / 3)

另一邊,劉迦帶離韓怡英,落在較遠之處。微一探識,立時悲從中來,那韓怡英經脈破碎,竟當場死去。他兀自不死心,將韓怡英抱著懷中,用法眼透入其體內每個角落,頃刻將其經脈續接,但韓怡英的身體依然毫無動靜。劉迦咬咬牙,忍住淚水,分出三百六十五念,分別助其三百六十五處穴位通關走氣。但那混元力總是進多少、出多少,斷無殘留之意。

劉迦腦中一片混亂,隻覺得血氣上湧,諸力奔騰,任那混元力鼓鼓而出,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聽小雲輕聲道:“沒用了,她沒有老白和文老的見識,留不住靈體的,此時魂魄已去,身體沒了支撐,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她了。”劉迦搖搖頭,不知覺中,那淚水已滑落臉頰,想說什麼,卻隻感到胸口疼痛異常,陣陣撕裂,任何話都說不出來。

破禪鋒歎道:“小鬟此去,也是她輪回中注定有的,人沒有了脫生死,早晚會有這一天,咱們修行不正是為了得個不生不死嗎?”劉迦心中一凜,哽咽道:“是我帶她出來修行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哪會死得這麼慘?我我我……”破禪鋒歎道:“如果她是凡人,也一樣會死啊,說不定得上什麼重病,在病床上折騰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樣很慘啊。你帶她出來修行,多少還為她種下了成佛或成仙的因緣在阿賴耶識裏麵,她今後輪回時,一樣能記得的。”

劉迦一愣,心中忽起一絲希望,頓覺好過許多,點點頭,抹掉淚水,對破禪鋒問道:“那占察啟心輪能不能找到宣宣輪回在何處?當年在地球時,李照夕有法子推算,離開那地方後,他的修為未必管用了。”他想起自己曾經將韓怡英從地球帶出來,隻要能測知韓怡英輪回所在,這法子便可再用一次,何況自己現在的能力更遠勝從前。

破禪鋒急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啊?小鬟死的這麼慘,其實說來,也真是你造成的。你數次用暴力改變她的人生,看似你的神通廣大,保護了她,給了她新的人生,卻在無意中一次次把新的業力累積在她身上,早晚都有這暴發的一天。她第一次被屍寒所傷,你就想改變她的人生軌跡,不讓她自然輪回;第二次,她本該死在趙可君手上,也算了了他生他世的孽緣,又是你不顧社會慣性地殺了趙可君,還殺了前來阻止你的楊雪莉;後來,你又因為她而在淡月外大開殺戮,這些人看似死在你手下,可也是間接因她而死,都是她的業力啊!”

劉迦奇道:“我是凶手,為什麼業力還沒來?為什麼我還沒死?”破禪鋒歎道:“這原因可就多了。一是因為你的神通所在,陽盛而陰懼,將業力應劫的時間推後了,但隻是推後而已,隻要機緣成熟,一切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的;二則呢,你前生的善緣太多,惡緣與之相較,就顯得渺小了,但並非不存在,該來的還是會來。第三呢,你曾發願度化眾生,此願力太大,天感地應,那些業力也在自然慣性中不斷地重新組合定位。”

劉迦此時的境界大非從前,心中的悲痛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邊聽著破禪鋒的勸慰,一邊已冷靜下來,此時聽到“天感地應”一詞,忍不住問道:“業力如何重新組合定位?”

破禪鋒見他情緒穩定下來,知道此時時機甚好,趕緊說道:“任何人發願成佛,便意味著黑暗中早晚又會多一盞明燈,眾生脫離苦難又多一線希望。單是這一念,在眾生世界,已是驚天動地,三十三天十法界,盡皆感應。而且你那成佛之願中,還有著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巨大慈悲,無始以來,沒人這般狠過,既便諸佛都有種種誓願,也數你的最狠、最幹脆、最徹底!那些業力受著慣性支配,肯定會找你討這筆債的,不過那討債的法子,可未必就是殺人償命了。在你發願成佛之時,如果再勇猛精進地修行,你的未來就有度他人之能。那些業力也能被你度化而永脫輪回,嗬嗬,有這般好事,那些被你所殺之人,誰會在一條小命債上作文章?自然是找你要更好的。你有度眾生之心,眾生自然知道。”

說到此處,偶忽覺自個兒筆力欠佳,繞來轉去,總是說不明白破禪鋒那怪劍的意思,無奈之下,舉個例子吧。

《影塵回憶錄》一書中,曾記錄過這樣一件事。作者虛法師在沒有出家之前,和一位姓劉的居士是好朋友(又是姓劉的),倆人常在一起讀《楞嚴經》,就是書中提起的“八載寒窗讀楞嚴”。這兩位對於《楞嚴經》能否體會、能否有悟處,另當別論,但是八年讀一部經,縱然沒有悟處,也有了一點定力,就憑這點功夫,就能助人飛升哩。當時他們幾個人合夥開了一間中藥鋪,有一天中午,沒有什麼生意,劉居士便在櫃台上打瞌睡。打瞌睡時,出現的境界似夢非夢,但是又很清楚。這劉居士看到有兩個人到店裏來找他,正是他曾經的冤家,在過去為了債務糾紛打官司,他贏了,那兩個人輸了。輸了以後,這兩個冤家就上吊自殺(可能是輸光了,隻有一條命了吧)。事後這劉居士非常後悔,心裏也感覺很難過。

他有此悔意,便如為自己和別人打開了方便之門(不然佛法中的懺悔二字何解?)。看到這兩個人不像有惡意,所以心也就比較平靜。這兩個人走到他麵前跪下來,他說:“你們兩個來找我,有什麼事情?是找我索命的?既要索命,又何必下跪?”這兩個鬼說:“求超度。”於是他又問:‘你們要我怎麼超度?’鬼說:“隻要你答應就行了。”他說:“好!我答應你們。”說完之後,便看到這兩個鬼魂踩著他的膝蓋、肩膀生天了。這兩個人走後,又來兩個,一個是他過世的太太,一個是他過世的小孩,也跪著求超度。他點點頭答應了,也看到他們踩著他的膝蓋、肩膀生天了。什麼儀式都沒有,隻在那一念。

有哥們兒懂心理學的,看了上麵這段,立時加以鄙視,同時極為不屑道:“chgor,你小子在宣揚封建迷信乎?不想要腦袋了?這明明是個簡單的心理案例嘛,那劉居士定然是心中對過去的事有甚深內疚,總想做些什麼事來彌補自己的遺憾。有此心願,總會找個什麼法子來了斷。夢是最好的辦法,在夢中將死去的人超度了,自己心中得個安慰,沒了心理包袱,以後活得自在些。這可是最簡單的生命生存機製,生命為了活的更好,總會找到許多法子來謝掉心理包袱的。你小子這都不懂,難怪你的書隻能被地下出版商盜版後亂賣一氣。”

偶聞言之下,臉紅筋漲道:“哥啊,偶偶偶……偶的書被地下出版商亂賣,那是偶從前大力倡導盜版、全麵鄙視正版的報應,這可和劉居士的事不相幹啊!”但偶被人點中要穴,無力爭辯,隻好悶聲不語。但就算從心理學角度來看,兩種說法都有可能,也都暫時無法印證,幹嘛咱們凡事不從好處想,不從對自己有利、有希望的一處去相信,偏偏要相信那讓自己痛苦和絕望的一麵呢?更何況,心理學對於生死輪回這種事,多是以例子去推導,難下定論。而佛法卻給人種種得以親證實踐的法門,何不試試呢?一念之取舍,未來便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