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迦站起身來,法眼過處,見那人躲在源點深處,似乎依然在演動法訣,他細辨之下,那訣印與剛才的不同,一時不解。忽聽破禪鋒笑道:“好像是在發什麼信號哦,會不會學那阿提婆,召集同夥來?”劉迦聞言,疑道:“他的修為能上少光天,不該這般小氣吧?動不動就想打群架?比我還不如?”破禪鋒樂道:“嗬嗬,你想差了,他是因為見到臨將臣了才這樣。他想對付的是臨將臣,而不是你。”劉迦恍然大悟,暗道:“臨將臣在界外惡名昭著,隻要聽過他名字的人,大概都對他沒有好感。”
他稍想片刻,以法眼定位那人所在處,閃身而入。隻覺空間環境陡變,四周黑沉沉凝滯一片,他輾轉難動。忽感身後有力襲至,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化掉,同時分出一念,將四周綿勁消融,緊跟著轉過身來,正與那人麵麵相對。
那人驀地見到劉迦衝了進來,已自詫異,再見他輕鬆化力,更覺不可思議,當即喝道:“哪裏來的妖人,你既與臨將臣為伍,必非良善之輩!”劉迦一邊化掉他手中印訣法力,一邊急著解釋道:“你可別瞎說,我是被逼的,我是那醜僵屍的人質,我這人本性並不壞,也該算是良善的……”忽聽他體內破禪鋒苦笑道:“你哪來的閑功夫和他較嘴勁?那少光天的人雖然不是臨將臣的對手,可倘若臨將臣與這些人結上了梁子,傳出去後,你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兒去。”
劉迦暗道:“說得不錯,他們定會四處傳言,說一個小白臉和臨將臣勾搭上了,四處作惡。我得給他解釋一下。”說著他抬眼正視那人,笑道:“我提前聲明一下,以免大家誤會以後到處亂說話。我和那臨將臣真得沒啥關係,我是人質,他是綁匪……”那人先前趁著他胡思亂想的片刻,已在瞬間連施數種攻擊,盡被劉迦分念以法眼釋去,全沒見功。此時見到這小白臉說起話來嘻皮笑臉,心中更加恐懼。細辨劉迦所說的幾句話,他心中實難相信這小白臉的人質之說,畢竟天下哪見過如此笑嘻嘻的人質?反倒覺著這人看似隨和親切、實則城府極深,兼具深厚修為與邪門心術,比之臨將臣的簡單憨猛更讓人擔憂。
那人一時看不出劉迦化力之法,數招無功,立時向黑暗更深處隱去。劉迦正在等他回話,忽然間不見了這人,法眼微探,見那人又出現在更深處,他也相隨而至,再次出現在那人跟前,又笑道:“哎,你別老是跑啊,我的話可是真的。還有呐,渾天成的這炬星陣是有大用途的,是用來惠及這空間的生靈的,你既然也是修行者,該當知道濟世救人是修行者該有的人生態度。別那麼自私,我知道這炬星陣裏麵的六陽晶對你們用處極大……哎,這晶體我叫它六陽晶,你們自個兒不是這樣叫得吧?你們叫它什麼來的?”他一邊說話,一邊連連化力,那取力點越來越向前靠近對手,終將法眼停在那人身形邊緣,以致那人所有力道盡在出來之前就被消散於無形。
劉迦心中有個念頭:凡事大家隻要多勾通,定能化幹戈為玉帛。因此一口氣追著那人說個不停。可那人的感受卻與他完全不同,既見眼前之人修為甚高,對自己的攻擊根本不在乎,他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這白臉壞蛋壓根兒沒將我放在眼裏!我的攻擊對他全然無效,他那真實修為隻怕高出我太多,根本不是我所能探知出來的!他此時不收拾我,多半是想將我玩夠了以後,那時便要下毒手了!都說僵屍變態,沒想到我居然遇到比僵屍還要變態的惡人!”心中本已恐懼,再見劉迦窮追不舍,嘴裏亂七八糟地說個不停,更不可思議的是劉迦不知用了何種手段,將自己體內所有力道盡行化散……他是驚慌失措,連連悔歎,不該為了一個寶物而把性命丟了。
劉迦見那人隻是盯著他而沒有說話,想來自己的話說到了點子上,心中暗喜,正待繼續羅嗦幾句,卻聽破禪鋒笑道:“這般耍賴皮逼人可不像菩薩行哦。那人被你神通震攝,就算答應你不取走這炬星陣,心中也勉強之極。你今日唬走了他,他明日又會再來,這麼一來一去總歸不是個究竟的法子。”劉迦聞言一怔,疑道:“那怎麼做才能一勞永逸?”
不待那破禪鋒開口,卻聽身後有人吼道:“那少光天的小子,老子的時間不多,快滾吧,倘若你小子敢再踏入這影子宇宙一步,老子就把少光天變成新的僵屍界!”正是臨將臣在外麵等得不耐煩,自己跳了進來。破禪鋒聞言急道:“別讓那醜僵屍壞了你的名聲,你今世的名聲已經夠爛了,省省吧。你不來這裏,臨將臣也不會來,倘若這小子被臨將臣殺了,也算是間接死在你手上,你做事可要謹慎!還有呐,那臨將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貨色,既然說得出,肯定做得到,你如果間接使他殺人,他的業債你也要背上一半!他本來就是惡徒,惡徒殺人,無可厚非。可你要是再背上些惡名,那可就是好人變壞人,一失足而再失足,影響力可比他大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