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吃掉萬神圭旨 境境相隨的人生(2 / 3)

臨將臣臉色大變,緩緩站起身來,冷冷道:“聆聽,我倒是忘了,你的修為早非一般神獸,看不起老夫也屬應有之事。在無根器界的時候,你便有機會逃的,一直跟著這群人,想來應該有其他的心思吧?”那聆聽站立之時,已知麵對臨將臣,勢必有一場凶戰,早將體內能場盡行蕩出,渾身上下異光升騰,漸漸衝出數十丈之高。眾人被其能場漫延所逼,個個後退,像明正天這等機靈之輩,更是順著那一蕩之勢,努力地向後飛得更遠。眾人這才現其修為之深,實在是小看了這怪物,小阿菜對玄穹低聲歎道:“咱們看走眼了,這怪物多年修行,哪是一般的神獸?”

臨將臣從前見過聆聽,這次又見這怪物,也沒將他放在眼裏,畢竟聆聽將修為收斂得很深,大有韜光養晦的自謙。此時見聆聽站起身來,擺出決鬥的架勢,心中也暗暗吃驚:“這畜生是有備而來的,卻不知他為什麼死死跟著我不走?”他轉眼已在兩人之間做出比較,聆聽修為雖然悍猛,但比起自己來,依然落了下層。但以此獸的修為,如果隻想著逃命,甚至是帶上韓怡英一起跑,在無根器界時就能做到,因此一時想不通他何以不逃。//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見聆聽臉上露出怪笑,臨將臣心中一動,轉眼已明其理,冷冷笑道:“聆聽,你應該知道小白臉躲到何處去了是吧?你們倆之間難道沒感應?”聆聽磨了磨利爪,口中白牙森森,盡顯金光,粗聲粗氣地樂道:“猜對一半。我確實知道我老哥在哪兒,但卻和他沒啥感應。他的修為還沒恢複到當年的境界,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臨將臣沉吟片刻,又見聆聽笑道:“你有本事便殺了我,但想要找到我老哥,那可不容易。”

此話一出,不說臨將臣,那其他人中凡是聰明一點的,也都恍然大悟。以聆聽現在暴露出來的修為,要逃命絕非難事。他遲遲不走,便是因為聽說李照夕有推算出劉迦所在方位的可能,他不願讓臨將臣找到劉迦,是以跟著眾人。但見他又出口否認臨將臣的話,眾人一時也感不解,玄穹忽然醒悟道:“是那把劍!破禪鋒!”

此語一出,其他人盡皆明了。那聆聽所言非虛,他確實和劉迦之間沒有感應,但他和破禪鋒之間卻有著極為緊密的關聯。

岐伯念頭轉得極快,已想通前因後果,忍不住在一旁罵道:“這聆聽不老實,先前不帶咱們去找小白臉,並非不知道他主人在何處,而是寧願犧牲咱們大家,也要保護他家主,可惡的畜生。”非所言疑道:“這聆聽既然和破禪鋒之間有感應,就該相互間都知道對方在哪兒,那也就是說,我兄弟也該知道咱們在哪兒啊。可一直沒見他找過來,這卻有些不對勁。”岐伯惡罵道:“你還不明白嗎?那破劍的心思和這怪物一般,隻要能護小白臉修練成功,其他事全不理會。好不容易把小白臉帶走了,你說那破劍會對小白臉說實話嗎?會告訴小白臉咱們在何處嗎?他肯定給小白臉說:哎,要找到他們可難著呢,這千天萬界的,誰知你那群哥們兒在哪兒?”

眾人盡皆恍然,果見聆聽笑道:“這小僵屍聰明得緊,比大僵屍要聰明多了。”他一直隱忍不出,便是因為李照夕尚沒能力推算出劉迦的下落,他受地藏教誨頗多,不會隨便為了一點可能便殺了李照夕,因此隻是漫不經心地跟著大家,也算伺機而動之意。可萬神圭旨被臨將臣現後,他擔心以臨將臣的修為,將萬神圭旨貫通,隻在早夕之間。他早聽說過萬神圭旨的威力,憂慮那時誰也阻止不了臨將臣找到劉迦。因此當機立斷將萬神圭旨奪下,一口氣咬爛吃了下去,拚著被臨將臣所殺,也要護著劉迦。

卻說劉迦心意已定,便來到一處山水秀美的星球。他早做過探識,知道這星球之上,隻有一些原始居民,零星散落在這星球的各處。他喜歡這風景如畫之處,便選此做為暫停地。

劉迦找到一處環山依水的地方,對破禪鋒笑道:“這地方不錯,背靠巍山大脈,像一把躺椅;左右各有兩條順脈,正像青龍白虎侍立;前麵一片小丘,算是經案;大江繞山而過,算是陰陽調和聚氣之所。嗬嗬,好一片風水龍穴之地……咦,我這話多像一個風水先生啊。”破禪鋒知道他對天人合一之境理解甚深,也湊趣道:“是啊,這星球上有緣來此安居的人,定是大有福份之人。”劉迦點點頭,笑道:“待我運行完地藏占察,也可順便做點善事,幫那些原始居民改善一下生存狀況。”

破禪鋒樂道:“你以為做點善事就把你的業力給消了?你真以為那麼容易?”劉迦本來隻是一個念頭,沒想到破禪鋒一句話竟讓他認真起來,不覺問道:“做惡事不行,做善事也不對?”破禪鋒又開始得意起來,語調抑揚頓錯,笑道:“我沒說你不對。修行悟道,不僅要遠離惡,同時也要遠離善,要遠離一切相對的觀念。你前時突破禁界障礙,把那看作是心來轉境,隻是明白了一點點,利用了相對觀念中的另一麵而已,卻又陷入了另一個對立的觀念。其實善與惡也是相對的,天地間凡是因角度不同、因立場不同而產生差異的一切,包括種種觀念、認知、習慣、原則等等,甚至是六根產生的一切感知,都是相對的,都該放棄的。”

劉迦奇道:“我要是啥都放棄了,我這個人也就不存在了,那我修行幹嘛?修了半天,其結果是啥都沒了,不如找個人一刀劈了自己,再放把火燒個幹淨,何必修行?”破禪鋒嗬嗬笑道:“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稍稍有點思想的人都會這麼想,不這麼想反而怪了。你現在這念頭,便是建立在你習慣的生死觀念之上,以習慣中的‘有’和‘無’來判斷修行的最終結果,以習慣中的‘有所得’和‘無所得’來認識所謂空境。”

劉迦想了想,又道:“你的意思是說,我並不需要身體這東西,元神可以獨立存在於世間?這種現象我見過,老白他們曾經就是這樣,但好像那境界很可憐,他們也活得並不開心,哪有什麼大自在和大歡喜?”破禪鋒樂道:“瞧見了吧?你這句話也一樣,還是建立在習慣的認知上來判斷的,以你心中的觀念所擁有的‘好’與‘不好’來判斷修行境界的。我前時告訴過你,那絕對的境界無法用語言和文字來表達,但卻能知道,靠什麼?隻有靠你放下六根中所有的成見與觀念,讓真性自然去現,一切自知,何必要用這些觀念束縛住自己?”

劉迦沉吟片刻,點點頭:“你說得好像有道理,不管我怎麼去猜測,總覺得很難明白你說的那境界,想來那意會不可言傳之理,正是這個意思。”破禪鋒笑道:“對啦,瞎想是沒用的,一切唯心所現,你的心是亂的,所現之境肯定全是假的。就算你想消掉業力,我問你,你知道你千生萬世的業力有多少?修行前沒吃過雞鴨魚肉?夏天沒打死過幾隻蚊蟲蟑螂?你真要靠做幾件善事,那業力如何消得了?”

劉迦聞言大驚,大張著嘴道:“啊?這些也算?”破禪鋒嘿嘿樂道:“你心中既有善惡之念、既有生死之別,就落在有情之中。世間有情,哪一樣不是生命?哪一樣不是眾生?眾生既然平等,他們便與你一樣,你取了他們的命,這因果循環之下,有一天他們自會來取你之命。”劉迦頗感疑惑,皺眉道:“那按你說的辦法去修行,就不落在因果循環裏麵了?”破禪鋒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是不落因果,而是不昩因果。這不昩因果的意思,和慧能那句‘心中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是一個道理,我也沒法給你解釋,這屬於該你自己去領悟的範疇。”

劉迦自言語道:“不昩因果?這句話該怎麼想?”破禪鋒笑道:“你這個‘想’也是不對的,這樣的想,照樣是一種帶有成見的妄念,就算要想,也該是非想非非想。”劉迦聽得拗口,失聲笑道:“你說的啥?非想非非想?你又開始饒口令了?”破禪鋒自己也感迷惑,支吾道:“非想非非想,大概就是說,你別用你現在的念頭去想,但也不是不想。一方麵要別去想,另一方麵又要想,那個狀態就叫做非想非非想……***,那佛祖怎麼隻說不解釋?留下這般晦澀之語,我如何說得明白?!”那非想非非想之說,是當年釋迦佛祖論空境時所留下的甚深法語,既非形而上的道,又非形而下的器,是超越體用觀念的絕境。這破禪鋒隻知道照本宣科,是以越講越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