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香象截流的果斷 拈花微笑的傳說(2 / 3)

長相中庸,殊無趣味。” 劉迦聽得有趣,正想同這人多調侃幾句,忽見風塵一點熊對他和小阿菜笑道:“這位花兄我雖然沒見過,但無跡真人的名號我卻聽說過的,是一位遊走天下、自自在在的高人。”他本欲向花月魚雁介紹小阿菜和劉迦,但見小阿菜旁若無人地漠視而立,知其看不起對方修為,也就閉口不提。 劉迦好不容易從剛才的暴笑中緩過勁來,稍稍嚴整麵孔,然後笑道:“這位花兄,前麵到底發生何事?為何你和祈正強老爺子……”轉頭卻不見了祈正強,暗道:“那祈正強不喜歡我。”轉而又暗笑道:“他為什麼要喜歡我?因為我長得帥?嗬嗬,我又開始瞎想了。這人也走得太急了,我在他身上留的禁製還沒來得及取掉呢。” 那花月魚雁見他再次問起,點頭道:“你們這群人也是想來見那位聖人的吧?我勸你們別去了,沒勁。”小阿菜奇道:“為什麼沒勁?”花月魚雁頗不耐煩地說道:“不知是哪兒來的和尚,將那聖人現世的星球給屏蔽了,隻留下一條入口,卻又在入口前擺下什麼香象截流陣,能闖過去的人才讓進,否則就自個兒滾蛋。他媽的,那香象截流陣怪得很,你一進去,麵前就好似站了一隻奇巨無比的大象,任誰都沒法子跨過去。” 劉迦與小阿菜麵麵相覷,心中均感好奇。劉迦轉頭問道:“那聖人有什麼了不起?難道說還怕別人去見他不成?”花月魚雁搖頭歎道:“也不知道設下如此大陣是不是那聖人的意思,但那些賊禿子就怕別人去打攪他家祖宗,盡把外人擋住,沒聊得很。”說著他長出一口氣,臉色又現無所謂之相,笑道:“你們有興趣的話,自己去試試吧。我反正沒戲了。”說罷轉身溜掉。 劉迦沉吟片刻,撇著嘴對小阿菜說道:“我不喜歡凡事都故作神秘的人,擺出個架子,讓人瞧著不大痛快,這聖人要怎麼現世,與咱們無關,我沒興趣去給他添熱鬧。”小阿菜搖頭道:“我倒有個感覺,或許這事不是你想像中的樣子,咱們不妨去瞧瞧,內中必有隱情。”見劉迦不解,他大嘴咧開,一臉笑意道:“我多少也算是佛門弟子,當年也答應過別人,舉修羅天之眾為佛門護法,到此時還未曾踐諾……既然此處有佛門聖人現世,我很想去看看,說不定那聖人能給我一些開導,讓我有所覺悟。” 風塵一點熊奇道:“天王,你如此凶悍,居然也是佛門中人?”見小阿菜怒目而視,他又笑道:“天王不必介意,我以為佛門中人都是些麵善之人。”說完這話,他又覺不妥,趕緊補上一句:“天王外表不怒自威,更像佛門的護教金剛呢!”小阿菜鬱悶無比,暗道:“那金剛多是替人端茶送水的角色,這風塵一點熊定然不知,我也懶得和他計較。” 劉迦恍然,想起前時祺諾的話,這小阿菜必是想去向佛門高僧請教如何用禪勁壓製刀煞之事,畢竟祺諾臨終前曾在這件事上多有囑托。念及此,他點頭笑道:“行,既然你想去,我陪你去吧,我可是舍命陪君子。”小阿菜心中感動,笑道:“佛門慈悲好生,不大喜歡殺人,用不著你舍命的,最多被人打一頓。”劉迦莞爾不語,三人朝著前方緩緩飄了過去。 三人漸行漸近,這才注意到前方流光奔逸處,有一個大型陣法,其能場鏗鏘勇猛,至剛至陽,讓人肅然生畏。劉迦再細細看去,卻見其中陣位看似簡單,但其能場關聯處,竟是法度森嚴、威儀具足。陣法四周稀稀落落地站在不少人,一眼便知全是些準備破陣而入者。風塵一點熊看了一眼,對二人笑道:“這陣外看熱鬧的人不下幾千人,多是些等著別人破陣,自己撿個便宜便直接進去的,咱們幹脆也這麼等著,看看有誰耐不住了,把陣破掉,咱們也跟著進去吧。這樣安全。” 劉迦暗暗尋思:“當年三車法師所布寂心陣,用的是巧,這香象截流陣,則用的是拙。但大巧若拙、大智若愚,這種看似簡單的陣法,考驗的是闖陣者的真實修為,能力不夠者,就算機關用盡,也毫無益處。”小阿菜在一旁讚道:“佛經中說,修行者該當勇猛精進,就如香象涉水,截流而過,斷沒有任何猶豫與不舍,說放下就放下,無牽掛處,斷盡所有煩惱恐怖。這香象截流陣,隻怕就是由此意而來。”風塵一點熊也跟著讚道:“天王此說,真是有大氣魄。” 劉迦聞得此言,心中一凜,似乎想起了一些前生往事,若有所悟,暗暗念叨著:“香象涉水,截流而過?截流……而過?”一種前所未有的升華忽地油然至心,似乎隻要有足夠的果斷與信念,硬生生地將一切斬釘截鐵般地放下,就可以猛然掙脫殘留在身上的所有束縛與牽絆,就可以徹徹底底地打開另一麵更廣闊、更無邊的境界。他體內諸力隨念而轉,渾身上下如甘泉流過,沒有了前時的霸道與強悍,也沒了心思巧變的竭慮玄辯,卻憑添一絲超然淩越的輕鬆。 他正純任自然地體驗著這難得的感悟,小阿菜忽然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笑道:“小白臉,在想啥呢?你們天幽宮的人最喜歡與別人玩心思,有沒有看出那陣法的死穴來?”劉迦被他驀地打斷,一臉無奈地歎道:“老哥,我正在體會一種非常愉悅的境界,你這麼一拍……這會兒全沒了。”小阿菜樂道:“倒像是我打擾了你向前進階一般,別做出一副頓悟成佛的樣子,老子瞧著惡心。”劉迦思緒尚未完全斷開,微微沉吟道:“我在書上看到過,那釋迦佛拈花微笑的時候,其弟子伽葉以心印心,也跟著笑……”小阿菜歎道:“小白臉,這種事多是傳說,做不得準的,不信你自己去掐一朵野花,放在鼻孔麵前聞聞,再傻笑一下,看看有什麼感覺。”到得此時,劉迦的思緒被他徹底打斷,終於苦笑道:“你說得是,我現在就在笑,卻什麼感覺也沒有了。”一時間心中無奈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