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怡英見他服軟,立時開心道:“現在你帶我出去吧。”瑪爾斯一聽“出去”二字,立刻醒悟,急道:“你不怕出去送死?”韓怡英一臉輕蔑之相,笑道:“剛才咱們說什麼來著?要敢於麵對。我說過多少次了,做戰神和做老板是一個道理,永遠都必須麵對無盡的挑戰。做老板的人,不可能因為企業暫時處於低潮期,就放棄了眼下的種種機會,缺錢就融資,缺人就招聘,沒錢沒人還可以抵押營業執照,空手套白狼,反正總有辦法解決困境。做戰神也是一樣,你不能因為你現在是個窮神就做出一副低人一等的樣子,這樣下去哪有出人頭第的日子?你剛才說你現在是個十分之二的殘神,可身殘誌不能殘,人家張海迪半身癱瘓,比你殘得厲害吧?可人家會七國語言。美國的海倫聽說過吧?眼不能看、耳無法聽、嘴說不出,可人家卻成了偉大的作家。”
瑪爾斯哪聽過這兩位地球楷模的名字?當下怯聲問道:“這兩位是誰?幹什麼的?”韓怡英搖頭苦笑,一臉不屑道:“你沒聽說過這兩人的名字,難怪你會變成現在這副熊樣。這兩個人可都是你們臭男人眼中的弱女子,她們和你一樣,也是患病不愈的人,可別人身殘誌堅、逆水行舟、迎風飛揚,終成一翻驚天動地的事業。”
瑪爾斯似覺其言頗有道理,但依然忍不住打斷她,疑惑道:“我這殘和她們的殘不同,而且外麵那女人和咱們過不去,定會利用我的弱點幹掉我。”韓怡英聞言,立時皺眉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死腦筋?怎麼說你也不明白,就算外麵的人想對你不利又如何?我剛才給你舉的例子又忘了?你隻是麵對幾個人而已,人家那兩個女強人麵對的可是不公平的命運!知道什麼是命運嗎?幾個人的力量能和命運相比?再說了,外麵的人再怎麼凶也隻是人,是人就可以勾通,是人就可以交流,大家有誤會可以說清楚,生意照做,錢照賺,為一點點誤會而放棄成功的機會,這值得嗎?”
瑪爾斯畢恭畢敬地聽了半晌,似覺韓怡英的話雖然不錯,可總覺得多少與自己的實際情況不符,正在猶豫,忽聽韓怡英厲聲道:“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戰神?是男人現在就出去!是戰神就勇往直前!”
瑪爾斯此時的意誌早被韓怡英那女強人的伶牙利齒所瓦解,整個情緒全隨著她說的話變來變去,被此一喝一激,剛才的懦弱無助又頃刻演化為威猛霸氣,當下一咬牙,罵道:“老子是戰神,怕她個鳥!咱們出去吧。”
兩人從龜頤盾中出來,韓怡英重見藍天白天、和風燦陽,心情大好,立刻將手臂伸向天空,高聲呼喚道:“咱們逛街去!”瑪爾斯聞言一驚:“啊?逛街?”韓怡英見他又現恐懼之色,當即微嗔道:“我現在跟著你們離開了地球,公司也沒了,女人不上班沒事做,除了逛街還能幹嘛?”
瑪爾斯正想建議兩人不如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呆著,卻見韓怡英斜眼問道:“你身上沒錢?”瑪爾斯小心地答道:“錢我這兒有,淡月幣,兩千萬,以前大家賣寶物時分給我的。”韓怡英聞言大喜,當下話不多說,甩過長發,徑直向城市中心走去。瑪爾斯跟在其身後,剛才的衝動已漸漸消失,後悔之餘,又開始提心吊膽、東張西望,心中暗暗叫苦道:“不知道她逛完街又要做什麼事?誰知道幹玉現在有沒有找咱們?是不是已經把岐僵屍他們全幹掉了?倘若幹玉沒幹掉他們……我倒寧願和他們在一起……這女人說的話聽起來大有道理,可我總覺得不大對勁兒啊……。”
他哪裏知道,韓怡英說了那麼多堂皇的理由,其實綜上所述就隻有一句話:烏龜殼裏麵太悶,想出來逛街。瑪爾斯一生交往的女人都是神、魔、仙之類的,哪知凡塵女子的心思?塵世之中,從男耕女織開始,便注定了女人喜歡逛街。各位想想吧,男的種田,算是靠天吃飯的體力活兒,把種子播下去,秧苗按距插好,其他的事就全交給老天爺了。女的可不一樣,織布做衣,花色繁多、種類複雜,一天一個樣式,一天一個變化,不逛逛街從別人的貨色中取長補短,哪能趕上潮流?哪能追得到時尚?又如何體現賢妻的心靈手巧?日日月月、年年歲歲下來,逛街的習性早已深植其靈魂深處。是以見到一個女人,你一提“逛街”二字,便如念動咒語一般,困頓的可變清醒、頹廢的立見精神、潑辣的轉而溫柔……嗬嗬,這兩個字大有興奮劑的功效,不信的話,諸位一試便知。
瑪爾斯被韓怡英折磨得無奈之極,不禁開始懷念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日子,卻不知岐伯他們的日子就未必好過呢。
那非所言和袁讓因同時應劫,眾人恐懼之餘,卻又顧著朋友之義,當下圍坐在一起,欲助二人順利闖關。岐伯曾有過這方麵的經驗,當下對二人笑道:“非兄、袁兄,待會天劫下來,和老天爺打架那部分,咱們哥們兒幾個就替你們兩位扛了吧,大家是死是活,就看各自的命了。至於那前生的業力,你們自己搞定。”
非所言和袁讓因同時點點頭,正待閉目盤坐,卻聽瞻南山又問道:“你們倆有沒有用來應劫的法器寶物?如果有,再加上大家的力量,應劫不該太麻煩。”袁讓因苦笑道:“我用來應劫的護元丹,鬥地主的時候全輸給瑪爾斯了。”非所言一臉無奈,也搖頭道:“我倒是煉了一隻渾天罩,打麻將的時候輸給崔曉雨了。”說著他指向不遠處的崔曉雨,對眾人苦笑道:“她現在這個樣子,誰敢找她要?也不知她是不是像兩次那樣又出狀況了,倘若是的話,我寧願空手應劫,也沒膽子找她要東西啊。畢竟應劫過關的仙人也不少,可沒聽說誰敢在惑心真茫下討命的。”
眾人聞言盡皆一愣,這才想起,這群人的法器寶物,要麼就是鬥地主輸給了那愛作弊的瑪爾斯,要麼就是打麻將輸給了崔曉雨,此時人人妙手空空、兩袖清風。
大家轉頭看了看崔曉雨,卻見她將頭屈抱在雙膝間,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想心事,似對這邊眾人的話毫無反應一般。眾人麵麵相覷,心中盡皆暗道:“隻要她安安靜靜的就好,倘若她像前兩次那樣發作起來,這裏有誰製得住她?應劫不過,最多就是個死,起碼魂魄還能去瞻南山的家,有瞻南山的關係在那兒,說不定還可繼續修行;被惑心真茫捉住,魂飛魄散,可就連元神都沒了,徹底歸於無,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些了。與其麵對惑心真茫,不如多應幾次劫。”
眾人既無利器,隻好連連布下數層禁製。剛安靜下來,卻見本來黑暗的天空忽然一亮,就如打開天窗一般。玉靈子修行膚淺,不懂事,見此奇觀,開口笑道:“咦,天怎麼亮了?不應劫了?難道說那天劫是路過的?是其他人應劫?”話音一落,猛然間一聲霹靂響過,一道金光閃電直向非所言的方位劈去。卻被眾人身外的禁製擋住,一時間異光飛舞、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