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溫和脾氣小綿羊 君子動口不動手(3 / 3)

劉迦正暗自得意,忽聽白玉蟾叫道:“收網吧。”他心中一愣,不禁問道:“怎麼個收法?”話音剛落,網中那道人已然不見,他詫異之極,正大惑不解,卻聽到白玉蟾笑罵道:“收網太慢了不是?讓人給溜了。”一旁眾人也同時叫道:“土遁了!土遁了!”說著眾人盡皆向一側奔去,忽而又聽眾人叫道:“轉向了!轉向了!”接著又朝另一側奔去。

劉迦雖然從沒用過五行遁術,但這群人當中,從淺至深、紮紮實實的修行者不在少數,特別是如明正天、袁讓因之流,雖然修為低於劉迦,可對其中諸多應用的熟悉程度卻遠遠在他之上,是以乍見這道人消失,立時知其土遁。這道人修為本在明正天等人之上,但被天羅地網劍擾亂真元力以後,慌不擇路,竟在地下東奔西竄,一時卻未逃過明正天等人的眼睛。

劉迦的視線正隨著眾人來回奔跑的方向轉來轉去,忽感地下一股衝力由遠而至,心念動處,自已也沉了下去,正好與來人相遇。那道人正在地下兀自亂跑,不曾想劉迦也跟著到了土裏,相遇之下,立時轉向。劉迦手臂猛然向側急伸,抓住他的雙腳,混元力立時將其死死箍住,順勢一躍而起,竟將那人倒提了出來。一到地麵,劉迦隨手將其腳後跟的腎經封住,扔到一邊地上。他體內那白玉蟾嗬嗬笑道:“嗯,不錯,剛才雖然失手。但此時入土、捉人、封脈,一氣嗬成,大有進步啊。而且封脈選的經絡也不錯,那足跟腎經一封,這道士真元力便堵在腰間帶脈一處,有力使不出,就如紮了一個口袋將其封在裏麵,憋死他。”劉迦臉上微微一紅,但轉而也開心起來。他剛才情急之下,所有動作全憑感覺,雖然誤打誤撞,但畢竟撞對了,難得如此揮灑自如,連白玉蟾都替他高興起來。

那道人剛一落地,眾人即圍上前去,嘻嘻哈哈樂個不休,玉靈子正想打擊報複,被劉迦笑著攔住道:“師兄,饒了他吧,我已封了他腎經,他有力使不出,夠憋悶一段時間了。”他這話雖然完全是白玉蟾的原文照抄,但此時自感已是高手,說起來也就似模似樣,自有一股威勢。玉靈子見那道人坐在地上,精神萎頓不堪,不禁大樂道:“獨眼跛子,要不要我把你送到水裏去洗個澡?反正你正好水遁,如何?”

那道人苦笑道:“你得意個啥?又不是你把我捉住的?”玉靈子一臉彤紅,罵道:“不識時務的家夥,看老子真把你扔到水裏去。”說著就要動手。那道人見他真要動手,無奈之極,隻好哭喪著臉說道:“好好好,就當是你把我捉住的,總行了吧?”玉靈子一愣,想來想去,覺著這句看似識時務的話,卻比上一句聽著更加刺耳,一時間惱羞成怒道:“的,我還得把你扔到水裏去。”作勢已將那道人提了起來。

劉迦伸手攔住玉靈子,對那道人苦笑道:“唉,你這人也真是的,就當給我師兄道個歉又如何?反正你也被咱們捉住了,這麵子要不要也無所謂啦。”道人一怔,點頭笑道:“小白臉說的是。”轉而對玉靈子笑道:“這位道兄,咱倆不打不成交,算我不對,您老人家也別放在心上啦,好不好?要不,我自個兒跳到水裏,該給足你麵子了吧?”他這話說得輕言細語,竟如哄小孩子一般。玉靈子反應較慢,初時見他態度誠懇,還真以為他在陪禮,轉眼見到瑪爾斯等人彎腰大笑,方才反應過來,終於再也無法容忍,一時間羞怒交加,提起那道人竟向江中扔去。

劉迦心地善良,不願這人再次受辱,暗中手臂微動,一股柔和指力已在空中將其脈絡打開,那人不等落入水中,真元力已然調動起來,隨即翻身玄在空中,轉而落在眾人跟前。玉靈子大吃一驚,不禁叫道:“咦,厲害,我兄弟那麼強的混元力,你居然都能自行解開,老道服你了。”這群人除了崔曉雨和李照夕以外,其他人均知是劉迦暗中相助那人,但怕點破之下,這玉靈子又要糾纏不休,隻有暗笑不已。劉迦體內的辛計然搖頭歎道:“那玉靈子再不好好修練,隻怕早晚有一天要淪落到人見人欺的地步了。”白玉蟾嗬嗬笑道:“那倒不見得,他有臭小子這個對他重情重義的師弟,誰敢真的惹他?”

那道人既知劉迦沒讓他落水而顏麵盡失,心下也大為感歎,竟自已走到玉靈子身邊,對著玉靈子抱拳笑道:“這位道兄,適才是在下狂妄無知,還望見諒。”言語中甚是誠懇。眾人見他前倨後恭,心中都大讚道:“老江湖,老油條。”劉迦更是歡喜無比,心中暗道:“瞧瞧,我對別人好,別人自然也會給我麵子,誰說江湖上就一定要動手動腳才能解決問題的?”白玉蟾嗬嗬笑道:“那是因為你的實力所至,倘若你沒這實力,今天你們這群人就算是點頭哈腰、下跪求饒,誰又會理你?照扁不誤。”

那道人轉而對劉迦笑道:“小白臉,你修為既高,為人也仗義,大有前途啊。”劉迦見眼前衝突已然化解,開心無比,嘻皮笑臉地說道:“謝謝你的誇獎,我這個人最信奉的就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大家有話好好說。”隱約聽到體內辛計然笑道:“動口不動手?咱也沒見他嘴上功夫厲害啊?從來都是見他被人罵來罵去的啊。”劉迦臉上泛起緋紅,隻當沒聽見一般。

李照夕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問道:“不知這位道兄高姓?”那道人嗬嗬笑道:“這一條腿跛成這樣,還高個啥?不高不高,姓左名慈,字元放,道號烏角先生。”李照夕莞爾一笑,心道:“原來是他,早知是他,何必又打這一架?曆史上記載,這人早已是散仙了。”

劉迦對這一段曆史的了解,全都集中在武將和謀臣之上,對這些奇人異士壓根沒什麼印象。隻是見人自報姓名,也跟著說道:“我叫劉迦,這個……我沒字沒號的,叫我劉迦就是了。”他現在早習慣修真的生活狀態了,再也不會像當初剛到桑闕星那樣,與人互報家門時總忘不了那幾句:“你好,我免貴姓劉,單字一個迦。記者,跑新聞的。各位如有什麼新聞線索,打名片上的電話就行,我們的線索費也是很可觀……”順便再遞上名片,諸如此類,不一而足。畢竟數百年過去了,那些都是非常遙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