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折騰了多久,直到劉迦猛然衝天而起,又再次頓然落地時,他才慢慢停了下來,口中兀自嘰哩哇啦念個不停,仿佛巫師跳大神一般。眾人見他好像逐漸正常,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圍了上來。
劉迦站在原地,環顧眾人,神色呆滯,兀自沉浸在剛才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中。李照夕雙手叉在胸前,轉頭對玉靈子說道:“他好像終於進入角色了,以前從沒見他這樣瘋狂過。”玉靈子麵帶疑惑地說道:“不錯,以前他確實不像個修真的人,可這會兒又好像修過了頭似的,這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岐伯兩手叉腰,搖頭歎道:“如果走火入魔就有這般威猛,不妨大家都走走火、入入魔,也算在修行路上走點捷徑吧。等他呆會兒清醒過來,這筆帳還得慢慢算,他媽的,燒得老子這身上滾燙之極,現在都還涼不下來。”
明正天又是豔羨、又是痛苦地說道:“大哥每次提升境界的時候,都讓人意外無比,這修真修得如此天地變色,讓人不得不佩服啊。不過被他提起來當棍棒使,這滋味太難受了,我現在都還想再吐吐。”
瑪爾斯蹲在地苦笑道:“我是不是該改行去修真算了?這小宇宙如此不濟,不如送人罷。”齊巴魯在一旁搖頭道:“可惜我現在打不過他,如此詭異,便當妖魔鬼怪除了他,也算一件大善事。”大醜沒有說話,隻是心中暗道:“會不會是基因突變?”
劉迦好不容易緩緩安靜下來,聽到體內白玉蟾笑道:“這臭小子居然能在小雲師父的幫助下將地支十二字訣融彙貫通,也算不容易啊,以後多少也有了一套與眾不同、拿得出手的本事了。”辛計然嗬嗬笑道:“雖說這十二字訣比那二十二字疊加的威力相差甚遠,不過要收拾那鐵腳散人,隻怕不出三招。”白玉蟾讚道:“這也是多虧了小雲師父的大力支持和鼎力相助,臭小子才能將這十二字訣徹底融入混元力中啊,否則就算是飛升成仙之輩,哪有如此功力來調和這五行陰陽的瞬息轉換,早被折騰至無體元神了。”小雲聽見兩人如潮吹捧,銀鈴般的笑聲四散洋溢,開心無比。
劉迦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眾人,隻見這些人個個表情痛苦,神色萎靡,不禁奇道:“咦,你們怎麼站那麼遠?像在看我一個人表演似的?不打架了?”岐伯苦笑道:“小白臉,其他的我就不說了,你把大家夥折騰得要死不活,這帳怎麼算?自已說吧。”瑪爾斯一躍而起,不怒反喜,跑到劉迦身邊,一臉諂媚地說道:“快全招了吧,大家一起跟著學幾招。”明正天想到自已受盡折磨,無論如何那是要討回些補償的,叫道:“大哥,有此絕活何不傳授給小的們,這隨意轉換陰陽的本事,以後應劫飛升時可大大用得上啊。”大醜在一旁擔憂道:“劉先生,你是不是胡亂吃錯了什麼東西?”
劉迦生性隨和,無甚心機,此刻既知道自已剛才的表演確實給大家帶來了無盡煩惱,眾人隻需各自呈堂驗傷,無需再多講其他理由,他也自覺有責任處理善後諸事,於是連聲道歉之餘,立刻救死扶傷,該降溫的降溫,該發熱的補熱,受了傷的輸點混元力過去,真氣亂了的幫忙調息一下,掌拍指點,隨心所至,片刻間眾人皆恢複正常,甚至大感這陰陽調和處更勝於從前,不禁大為歎服。
但這群人何等狡猾,哪能如此輕易放過他?身體雖然無恙了,這心靈傷害如何清算?一時間盡皆強烈要求將其修為秘訣全盤公開以作精神賠償。劉迦非善辯之輩,無奈之餘,隻好盡量避開一些諸如體內有個宇宙和兩個無體元神之類的敏感話題,將自已不知如何修成混元力,又如何將玄穹十二字訣運轉如意等等諸事一一招供出來。他深知這群人個個能言善辯、心思機巧,這苦苦追問之下,自已一不留神便會把給藍沁療傷這種事也順口抖落出來,立時打住話題,細細講解這地支十二字訣如何應用倒轉,如何配合真元力攻守兼備。
這群人雖然都是好事之徒,但畢竟都是修行者,對於如何提高自身修為的關注程度,終究還是遠勝於其他花邊新聞,乍聽如此天人化生、精深奧妙之學問,大開眼界之餘,個個都是興奮無比,均有一種偷學玉帝老兒成名絕技,以此報複其忘恩負義的kuaigan。
想來大家給那玉帝老兒賣力打工,雖然沒分享到事業成功的果實,但也學到了他的成功秘笈,有此資本,將來就算再創一個仙界,未必就輸給那玉帝老兒了?有此收獲與回報,總勝於雁過寒潭而不留影、風過竹林而無聲。那種幾經磨難、九死一生所付出的努力,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就像chgor精盡人亡地寫下幾十萬言的小說後,猛然回首,卻發現下麵的評論中隻有一個“頂”字,而且還是某位善良的網友貼錯了地方而留下的,這樣的絕望與無助,想來大家都是可以體會得到的。雖說眾人每天修練都在大談“虛無”、“放下”,但那畢竟是黃龍這等修為才能真正得拿得起、放得下的,我輩後學小兒,也不必太苛求自已了,修行之路甚長,一步一個腳印終究要踏實些。這諸多念頭既起,眾人學起來自是更加的心安理得,歡天喜地,笑逐顏開,詳和無比,竟忘了眾人此刻身處幻境。
但乍練幾時,立刻發現不對,瑪爾斯和齊巴魯、岐伯、大醜、瞻南山五人所修的內容與五行陰陽太難調和,劉迦此刻對五行的認知也遠未達到玄穹的地步,他不懂何以這小宇宙既有五行之性,卻不能隨意轉換?也搞不懂佛門禪功為何與五行運用竟全不沾邊?更別說岐伯、瞻南山這等另類修為該如何運轉陰陽。劉迦無奈之餘,隻有讓他們增強唯一屬性,熱的更熱,冷得更冷。
反倒是崔曉雨心念不貪,隻學五字,真元力很快便有反應,但忽而妖媚盡現、忽而嬌聲哆氣,轉而又細腰慵懶,刹那又萬轉愁腸,片刻間妖氣漫延,眾人看得眼花繚亂、心血澎拜,定力大受衝擊,劉迦怕引發集體走火入魔事件,立時製止她繼續修練此法,曉雨方才恢複常態,但兀自菲紅上臉、櫻口嬌喘,慌亂中媚聲飛出一句:“哥,發生了何事?”婉轉動人處,雖沒將劉迦魂魄蕩散,卻也是氣血翻湧,連呼:“到此為止!到此為止!”那白玉蟾在他體內大歎道:“唉,妖惑眾生,妖惑眾生。”辛計然也急道:“這陰陽二力的調和大有學問,這群人修為不夠,是以陰的更陰,陽的更陽,這不陰不陽處又平衡不了,當心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