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迦安靜地坐下來,他沒有想去觀心院,也沒有想過要找小雲或是白玉蟾聊聊,隻是想非常隨意地這麼坐著,什麼都不想,如此而已。四周寂靜無聲,恍惚中能聽到瑪爾斯和齊巴魯不知在什麼地方開玩笑,但這些聲音一觸即逝。他偶爾也聽到一些風聲,風中間或有些蟲子的輕喚,但也是一晃即無。他感到一種漸漸清爽的寧靜在心中,這寧靜似是而非,忽閃忽現,額前玄關處也偶爾忽明忽暗,這寧靜好像漸漸變成一種存在,這存在從黑暗處緩緩升起,圍繞著他的身體,在體內像散步似的,身上偶爾或有一處輕輕一顫,非常舒適的一顫,就如有人在輕輕替他一般。小腹中央的宇宙又出現在他眼前了,他沒有去關注白玉蟾在做什麼,隻是發現這宇宙此刻竟非常地明亮起來,各色光更透明了,竟在不經意中照亮著體內所有的空間,他任意地隨著這光亮遊移著,心中無比輕鬆自在。
突然聽到小雲的聲音:“咦,那個我,你在幹什麼呢?”劉迦方才緩過神識,說道:“小雲,我什麼都沒做,隻是想非常隨意地靜靜。”小雲似乎有些詫異,想了片刻說道:“我怎麼感到你在用一種奇怪的方式運轉我呢?一種好像讓我更強大、更清醒的方式,我以前沒感到你這樣做過,真是奇怪,你從哪兒學來的?”劉迦一楞,說道:“沒有啊,我什麼也不知道,就是想隨意地靜靜,什麼也不管、什麼都放下的靜一靜。”小雲沒有再說話,似乎跑到一邊沉思去了,白玉蟾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臭小子,我現在越來越都搞不懂你到底是傻蛋呢,還是絕頂聰明之人了。”稍停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你這樣運轉元神的方式,讓老白大是舒服,剛才又進境不少,繼續吧。”劉迦心下歎了口氣,他既然被兩人叫醒,哪能再靜得下來?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劉迦剛站起來,猛然間發現他房間門口有人,轉頭一看,原來是崔曉雨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他,他笑了笑問道:“曉雨,你怎麼了,幹嘛不進來?”崔曉雨走到他身前,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一臉純真,眼光中卻帶著疑惑地問道:“哥,你剛才在做什麼?我在門口看到滿屋的光線射出來,因此才過來看看的。”劉迦心中詫異,一時也難以明白,隻有搖了搖頭。他想起其他人,問道:“他們幾人呢?”曉雨說道:“他們上來看到你在靜坐以後,各人也閑著無事,都安靜地坐下來各自修練去了。我本來也在隔壁靜坐的,後來感到有種奇怪的能場在影響我,就出定了,一出來就看到你房間內的光線,不知是怎麼回事?”劉迦想了想,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也就不再想了。
他注意到曉雨打扮得非常時尚漂亮,不禁心中一樂,問道:“花錢是不是很過癮?”崔曉雨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真是奇怪,剛開始有那麼多錢的時候,真想什麼都買,可真等到什麼都買了,又覺得沒意思了,人的心好怪。”
劉迦覺得此時精力充沛異常,似乎有用不完的真元力在體內充實著,興奮之下,他拉著曉雨的手說道:“我們出去走走。”曉雨心下大喜,頓時一臉陽光,嫵媚醉人。她指尖微抬,一股勁氣輕輕撞開幾米外的窗戶,長裙微蕩處,一身淺色綠光即閃而逝,拉著劉迦一起從窗口飛了出去。
倆人飛出莊園後,手拉著手,四肢舒展,迎頭直上雲宵,曉雨長發隨風飄揚,綠裙逸麗,竟似夢幻一般。倆人心中此刻都無煩事所係,胸中坦坦,在藍天白雲下,竟相牽一路飛去,飛過高山、掠過草原、跨過森林、橫過大海,又衝天直上,在白雲間穿梭,一時間天上地下,到處都是崔曉雨銀鈴般的笑聲,這笑聲也隨著他們飛過的痕跡散落在天地間各個角落。
劉迦一直以來都是用瞬移的方式行動,很少有如此暢快自在地飛行,因為他從未刻意練習過飛行,甚至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已能不能飛,此刻他開心之餘,全身真元力鼓蕩而出,拉著曉雨一口氣衝出大氣層,停在星空中,看著曉雨的盈盈笑臉,又拉著她猛然俯衝向大地,再飛向遠處。
正在開心處,劉迦突然感到雲層前方有一股異樣能場,平時這樣強烈的能場是很容易感受到的,可這時由於開心忘形,一開始時竟沒有注意,直到感知能場逼近時,這能場似乎已就在眼前了。
果然,他倆來不及停下,一個在空中飛行的人已突然出現在跟前,這人似乎也在出神,根本沒注意到背後有人飛了過來,當他注意到背後有強大的能場出現時,躲避已然不及,這人立時跟劉迦和曉雨撞上,大家都同時大叫一聲,摔了下去。劉迦剛翻過一跟頭,立時拉住曉雨在半空中停了下來,那人也很快在不遠處穩住,劉迦笑著搖了搖頭,歎道:“還好都是修真者,不然隻怕這又是一場空難了。”
這時隻見遠處半空中那個人立時向著他飛了過來,劉迦不等他飛近,立時飛到此人身前,抱住此人哈哈大笑,這人也是異常開心,不停地說道:“單純王兄弟,你怎麼也在這兒啊,商廬的事了了嗎?哈哈。”
此人正是劉迦在翠賢星遇到的非所言。
劉迦乍見非所言,異常開心,他拉崔曉雨給非所言說道:“大哥,這是妹妹崔曉雨。”非所言笑著點了點頭,崔曉雨早聽過劉迦提到過此人,一見之下,心中竟想:“咦,此人看起來一副書呆子氣呢。”非所言聽說崔曉雨也是修真者,倒是楞了一下,他側頭對著崔曉看了半天,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劉迦和崔曉雨一時不知他在想什麼,看他沒有再說話,也不便就問。
劉迦給非所言講起他在商廬的事情,非所言一聽之下,竟哈哈大笑,拍著劉迦的肩說道:“兄弟,你用此技將那摩巫氏拿下,也算沒白跟大哥一場。”言下之意甚是開心,他許多年未曾與人動手,此時劉迦用他所授的皮毛即將一個修為不低的巫者拿下,他自然大是滿足。
劉迦不禁問道:“大哥,上次隻跟你學,我連此技的名字尚不知道呢?”非所言低頭想了想說道:“兄弟,大哥我一直不告訴你的原因,在於不想讓人知道你是跟我學的此技,我當年外號凶器,得罪的人著實不少,你用此技混跡江湖,很容易被人認出來,隻怕對你多有不便。但就算有人認出來,隻要你確實不知此技名稱,別人也會認為你隻是偷師學藝而已,不會過於為難你的。”劉迦點了點頭也就不再追問此事了。
劉迦想起一事,問道:“大哥,你這次來淡月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