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慢慢的舉起了右手,背對著身後那些士兵做了個手勢,似乎在暗示著讓一個不怕死的人上前一探究竟。
可此時此刻他的身後僅剩三個又瘦又矮弱不禁風的士兵,身穿均是布甲,一個個麵孔猥瑣,雙腿不停的在顫抖,看似膽子很小,都在相互扭頭對視,嘴唇都發黑了,始終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何維意識到後,轉身罵道:“愣著幹什麼?去一個呀!”
這時候,那三個士兵才勉強硬著頭鼓起了一絲勇氣,微微顫抖的邁開了一條退,同時嘴裏還不聽的在打著嗬嗬,麵朝著前方那顆巨大的梧桐樹慢慢地放開了身體移動過去。
這幾個士兵走得很慢很慢,一個一個腳印的往前走去。每走一步都要東張西望的左右看看,生怕在下一秒突然遇到不測。隻要抬腿往下踩一腳,黃土就會凹出一塊深深的腳印。而且步伐邁得很小,幾乎每往前走小一步,就要往後退一大步。
何維見後霎時間惱羞成怒,迎麵一衝上去就朝著其中一個人的臀部上狠狠的踹了一腳,瞪眼歪鼻的罵道:“你們這群膽小鬼怎麼這麼沒用,非得我親自出馬啊?給你們一次表現的機會都不懂的珍惜,倒是給我快去啊。”
被踢的那士兵捂著屁股,臉上都是汗水,失魂落魄的扭頭急聲回道:“等一下!等一下!容我先準備一下,我現在有些內急。”
其餘的那兩個士兵也都慌忙丟了戟,嚇得轉身就往叢林裏逃,那速度是非一般的快,猶如野牛衝鼎,轉眼之間就消失得不見了人影。
何維見後,本想大聲的叫住他們,可又回頭想了想,還是算了,隻好抬頭歎氣的對剩下的那一個士兵說道:“你也走吧,螻蟻尚且貪生,我又何必為難你?”
可那士兵的回答卻出乎人的意料,他雖然臉上看似極端,心中也明顯能感到存在一份恐懼,但卻直言不諱的開口答道:“沒有,我不想走,我隻是有點內急而已,我現在就去看看。”
何維一聽,心中滿是歡喜,道:“好,你真有骨氣,我很看好你小夥子,你知道嗎,你在他們之中膽子是最大的一個,任何一個人都沒有你這樣的氣魄,你隻要願意聽我的,我保證以後讓你升官發財,快去吧。”
士兵道:“好啊,但是能讓我先去方便一下嗎,我馬上就會來。”
何維立馬點頭道:“好呀,好呀,那你去吧,我一定會在這裏等你的,等到天昏地暗,等到白發滄桑,我也等,但是你一定要遵守信用,不能欺騙我,你要是欺騙我,可別到時候怪我翻臉不認人,知道了嗎?”
士兵道:“知道啊,知道啊,五分鍾,就五分鍾,絕對不會超過五分鍾。感謝何大哥對我這麼信任,我一定會回來的,你一定要等我。”
那士兵說完轉身就走了,一撲鑽進了草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這時候,整個碼頭上就隻剩下何維一個人了。他在這個時候也並沒有閑下來,而是慢慢的跑到了那顆大樹去仔細看了一眼。當他看到頭頂上那具屍體的時候,順勢也低頭看了看地麵上躺的那具屍體。這具屍體的確也是特別眼熟,好像曾經在哪相見過一次,麵孔是個男的,但他的腦海在此一刻很亂,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人到底是在那裏見過。
何維沒有在敢往前繼續走,擔心它突然一下就詐屍。隻好先退了回去,坐到了碼頭邊,等那士兵回來之後在一起去看看。
但他在碼頭上那一直等,等了好長好長一段時間,始終沒有看到那士兵的身影。何維天真的以為那士兵應該是拉肚子了,心懷著一絲愚昧的信任繼續在碼頭上遙望著對岸,默默的等待。
可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大約快到了晚上,天空中也隱約看到了一絲月兒的光芒從山腰間緩緩升起。周圍的寒風也在不停的吹到他的臉龐上,頭和腳都感覺到有些微微發麻。在這時候,時間差不多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
何維又回頭看了看那片草叢,心中隱約感覺到有些失落。最後實在是等不住了,隻好從碼頭上站了起來,跑進了叢林去找那個失蹤的士兵。
可他翻遍了每一片草叢,都沒有看到那士兵的蹤跡,隻是在一顆樹下發現了一團透明的尿跡,還是熱乎的,裏麵散發出了一陣又一陣臭烘烘的味道,那氣味迎麵撲來,導致他的腦海都感到有些神誌不清。
何維這時候終於意識到自己受到了欺騙,憤怒的從腰間抽出了一把木刀,砍向那顆大樹,雙目射出了一道金燦燦的火花,仰天大怒道:“啊!你這個奸詐小人,卑鄙無恥,我要挖你祖墳,吾誓殺汝。”
這時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線條般的雨水滴落在了何維的腦門心上,他突然感覺到心裏有些熱騰騰的,好像有一把火在肺裏東奔西竄,雙腿都快有些站立不穩。
何維一怒之下,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用手撕成了一條條碎布,纏繞在了脖子上。心中暗下發誓:如果遇見那人,一定要將他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但這一切都隻是他的幻想,因為他此時此刻根本就找不到那人到底藏在什麼地方,更不要說將他碎屍萬段了,所有的遐想都隻是畫餅,隻可用眼觀望,而不可食也!
但何維始終沒有放棄,他將外套撕成碎步之後,又上前綁在了那顆大樹上,纏繞成了一條又一條的白衣。後又用嘴咬破了食指,以血代筆,在白衣上麵畫了一個圈圈,圈圈的正中央打了一個紅色的圓點。這也許是某一種失傳古老的毒咒術,但凡中迷惑的人都會帶來一種不好的命運。
但這僅僅是我這樣想,何維根本就沒有這樣去思考,他畫了第一個圈,緊接著在小圈的外圍畫上了第二個圈,第二個圈之後又緊接著畫了第三個圈,一個圈接著一個畫,幾分鍾之後,隻見白衣之上多出了無數個斑斑點點,密密麻麻的弧形彎圈,雖然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總感覺到有不可思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