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黑色的棺材蓋突然被一股怪異的力量掀開了,一隻血斑斑的手臂慢慢伸了出來。隻要稍微走近一點,就能清楚的看見它那長長的指甲上趴滿了一顆顆細小的屍蟲。
這口棺材的形狀也很奇特,它並不是長方形,四角方的。而是一個橢圓形的,正中央還有一條葫蘆大的小口。這條深深的缺口上忽然露出了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又黑又長的散發遮蓋住了她的整張蒼白臉龐。
此時,何維的額頭上、背心裏、手掌處都滲透滿了一顆顆汗珠。拳頭就像是在捏著一張濕淋淋的抹布似的,裏麵不斷的湧出冰涼冰涼的水液。
何維一直往後退,往後退,退到了碼頭港岸的木板上。看見遠處那紅衣女子整個身體已經從哪葫蘆口裏鑽了出來,那骨骼看似又軟又細,就像是條線一般。
那紅衣女子緩慢地從棺材裏爬出來之後,身體始終都是背對著何維。因此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模樣,不過從她的身軀來觀察,也到隻是個豆蔻年華,便英年早逝了。
她的紅色衣袍上有個獨特的標誌,一朵染滿了紅色血跡的牡丹花。這朵花是刺繡在她的背心上,腳底一雙紫色的蛤蟆鞋且非常幹淨。
紅衣女子拖動著那僵硬的身軀緩緩將脖子扭了過來,可她的身體並沒有絲毫的動向,血跡斑斑地脖子上在樞紐過來的時候還能聽見“咯吱、咯吱”地響聲。
何維嚇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麵部凝固得像一張死皮似的。他想也沒有去多想,就迅速轉身飛馳向碼頭邊。可這剛一轉身,水麵上就跳出來一頭巨大的虎鯊將何維一口給吞噬進了肚子裏。
這時候,何維已經失去了知覺,兩眼一黑,身體一僵。便倒下再也沒醒過來。
他在麵臨死亡的前一刻還做了個怪夢,夢到他自己穿上了一身紅袍被人給抬進了棺材裏,可他卻一直在呼喊,周圍的人完全聽不見。將棺材蓋合上之後,自己便被埋進了土裏。
這個怪夢他連續做了好幾次,他的意識中自己也數不過來了。直到耳邊再一次聽見了有人叫他的名字,這時候他才模糊的睜開了眼皮。
眼前又一次出現了無數張熟悉的臉龐,何維低聲微弱的說了一句:“你……你們是誰呀,都一副賊眉鼠眼的表情看著我作甚。”
胖哥慌慌張張的走了上來,鑽出了人群中。低頭驚訝地俯視著他的臉龐,驚聲道:“頭!您不會連我們是誰都記不住了吧,那死老頭下手也夠狠的。”
“這話……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好像之前在哪聽過似的。”何維雙手用力支撐著凹凸的地麵,臉頰上浮現一絲憂鬱,輕輕搖晃著腦袋。
胖哥笑了笑,急忙道:“張大人找你有事呢,趕緊回去吧頭。”
“我知道,這話你剛不跟我說過嗎。”
何維好奇的將目光一一掃向四周,才發現之前那些消失的鬼差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眼前。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是在做夢,便問那胖哥道:“我睡了多久了?”
“您睡了一個時辰了。”胖哥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麵對著眼前的人揮了揮手。這些人就迅速聚集成了一列,站成了兩排,表情十分嚴肅。
何維也慢悠悠的從地麵上爬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雙腿都還感覺到有些酥軟,腦子還有些昏沉沉的。
胖哥笑盈盈的望著何維走過來的身影,道:“頭,請吧,馬車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什麼?馬車?馬不是沒了嗎!”何維驚訝的把視線望向前方,才發現那地方又停留了一輛馬車,還是原來的車廂,馬也是原來的那匹瘦黃馬。
胖哥低著頭神態很平常,忍不住微微笑了笑,道:“嘿嘿,車一直在呢,您不來哪敢開呀。”
何維輕輕揉了揉雙眼,隱隱綽綽地仔細觀察了那輛陳舊的馬車。發現的的確確是自己之前見到的那輛馬車,如果之前自己做的那是一場夢的話,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胖哥抬著頭疑惑的看向他,問:“怎麼了大人?快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