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的殿宇內,毅然鶴立著金光粼粼的黃琉璃瓦梁柱,俯視而下,一張刻滿金龍縈繞著全天下最威嚴霸氣的椅上,一男子正斂眸大怒。
“混賬……連一個廢人都看不住,朕要你們何用?”說完,大掌憤怒的拍在椅柄金燦燦的龍頭上。
大殿之下,士兵們跪倒在地,一個個皆是恐懼之色,身子也止不住的顫如篩糠,為首的一位士兵雙膝磕地徐行幾步,驚恐的連忙磕頭,聲音嘶啞難聽,“求陛下刺臣等一死……”
沒有盡忠職守,他不求皇上放過他,隻求一死,因為活著,對他們來說才是如煉獄般的難以忍受。
身後眾人也隨之磕頭,齊聲道,“求陛下刺臣等一死……”聲音皆是惶恐之極。
男子的眼光忽然放柔,臉色恢複淡然,語氣似是談論天氣般隨意“會不會懲罰太輕呢?”
一句話讓人殿下眾人額冒冷汗,雙腿顫栗的就快要跪不住,他們了解他們的皇上,麵前的男子在天雲國的百姓麵前是頂天膜拜的神,可是對於他們而言,卻是比地獄魔王還要可怕的人。
“皇上,臣等效忠以往,這次隻是一時疏忽,還請皇上賜臣等死罪……”帶頭侍衛嘶聲力竭的請求,不斷的磕頭,瞬間血染白磚玉階。
“左衛將,你跟了朕這麼多年,就應該了解你口中疏忽的代價。”男子幽眸倏然一暗,伴隨著呼嘯天地的怒氣,語氣卻極為清淡,甚至帶著幾絲愉悅,讓殿下眾人不寒而栗。
“皇上……”左衛將悲憤一呼,眾人也皆是一臉慘白之色,閉目,似是不敢去想象日後受折磨的日子。
眾將士滿目悲慟,有人偷偷的拔出腰間佩劍,想趁機一死,可是被左衛將瞥見,他及時製止,雙眸晦暗卻堅定。
侍衛明白他那堅定的眼神所謂何意,一劍下去,自己是可以解脫了,可是,他們的家人將會沉入萬劫不複之淵。
咬牙收回手中的劍,露出心如死灰的表情,堂堂七尺男兒竟一個個忍不住的流下血淚……
而上殿之人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憤憤甩袖,這群低賤如螻蟻般的命,他才沒有功夫去理會。
“各自去獄房領賞。”說完,男子離開大殿,嘴角冰冷的滲著駭人溫度。
一路上,月白靜默不語,隻是掀開車簾,癡呆的看向外麵的街道。
鄴七澤麵色無波無瀾,慵懶的斜靠著,閉目假寐。
很快,馬車停到七王府,月白下了車後,一名老管家笑臉迎來,卻在看清來人時,瞬間彎起的嘴角抹平。
月白不由得輕笑,看來自己很不受歡迎……
“走吧……”鄴七澤淡淡開口,人已經越過月白朝裏麵行去。
月白緊隨其後,邁進了七王府。
沒有過多關懷的言語,鄴七澤的態度似乎有點冷淡,隻是和管家交代幾句,人便離去。
“四王妃請這邊走……”老管家指著於鄴七澤離去的相反方向,臉色不悅道。
聳了聳肩,月白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一座清雅小築,微微聞之,有個一股清淡的竹葉香,微微揚唇,她喜歡這個地方。
推開門,濃鬱的書香氣息襲來,兩側的牆壁上零星掛著幾幅山水畫,筆墨清淡,清逸橫生,讓人有一種凝神靜氣之感。
“王妃,今晚您就在這好生休息……”說完,老總管冷淡的說道。
“有勞了,請問是……”月白好言道。
“老奴敝姓喬,四王妃有事隻管吩咐老奴即可。”雖然麵色不悅,但是言語中還是畢恭畢敬。
“那就有勞喬總管了。”月白語氣輕柔。
喬總管離開後,月白被丫環們伺候著洗浴,現在她正躺在床榻上,雙目圓睜看著床頂。
腦海中自動浮現鄴君涵那張暴怒的臉,牽扯了一下嘴角,其實,她今日應該感謝鄴君涵,沒有他的幫助,隻怕今夜自己又要陷那人是不是小倫的亂想中。
隻是當時看到他那副高傲的模樣,心中就難免氣憤,他憑什麼總是能牽動她的情緒,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心情波動。
所以,一咬牙,她說了那些激怒他的話語。
越想頭腦越是清楚的睡不著,月白披上外衣,起身點燃了蠟燭,眼神癡癡的望著牆上的壁畫發呆。
“咯吱……”門被人打開。
月白側目看去,望見來人,不解道,“七王爺,這麼晚了,有事麼?”
鄴七澤麵色急灼的行至月白麵前,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行去,疾走徐行數步,來到一間房間,推開門,月白被拉著進入。
見到眼前的情景,月白不解道,“七王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