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受盡折磨(1 / 1)

當我自己從現在這一刻醒來,看著身邊這陌生的人與物,刹那間明白過來,我似乎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甚至忘記了自己的過去。

我是誰?看著屋內陳舊的擺設和裝飾,我努力地回想,腦海裏卻依舊空白、茫然。

挪著細碎的步伐走到銅鏡前,昏黃的鏡麵中映照著一個麵色枯黃,渾身瘦弱的小女孩,眉目分明間一雙大大的黑瞳看那稚嫩天真的模樣約莫隻有十一二歲,手臂間露出的細膩皮膚上青紫遍痕,有的傷痕似乎已經接近痊愈,看來這個弱小的身軀是長期以來都倍受折磨啊。

又是一年春華成秋碧。紅色的大楓樹枝葉茂盛,從上至下懸著纏繞著綠色青藤的秋千。一個鵝黃色衣裙的豆蔻少女坐在秋千上默默沉思。

“七小姐,老爺剛剛在前廳與二夫人正商量你的婚事呢。”

回廊裏匆匆忙忙走來一個淺粉色衣服的丫鬟,她看著秋千上發呆的七小姐,心裏暗暗地心疼。

七小姐六歲便沒了母親,身為府中嫡女本該享受錦衣玉食的她,卻因為大夫人的早早離世而倍受各房姨娘們的暗地打罵和侮辱,老爺常年出外經商不在家,七小姐的日子便更不好過。

自從大夫人離世後,本就不多言不多語的七小姐更加沉默寡言。

“可知他們怎麼說?”少女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哀愁和不可逃脫的無奈。

“老爺剛從遙遠的姚江回來,二夫人便拉著老爺商量你與樊員外三公子的婚事,二夫人還說小姐你美貌動人與那才情顯著的樊三公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丫鬟如實稟告。

“心兒,那爹爹可有答應這門婚事?”秋千上的少女聽聞丫鬟心兒的話後,秀眉一斂,貝齒輕咬著櫻唇,她緊張的問道。

“老爺說,二夫人既然已經為霧兒小姐你精心挑選了如意郎君,也為在天之靈的大夫人了了一樁未完的心願,老爺直誇二夫人賢德呢。”心兒看著從小就受苦受欺淩的七小姐,心裏真是不知該有多哀苦,言語裏都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街坊鄰裏誰人不知那樊三公子喜好風流,常常流連於青樓酒肆,其人惡名昭彰,更別提那醜惡的外表與小姐難以匹配了,二夫人將小姐許配給那樣的浪蕩子,真是純心將小姐逼往絕路啊”

“二姨娘從小便不待見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將我設計出府,我一直默默呆在依瀾園與世無爭,為什麼還要遭到這樣的排斥”少女低垂著頭,一滴清淚滑過臉頰。

望著天邊飛過的鴻雁,她無限地向往,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像它們這般自由地活在屬於自己的那片天空之中。

一年前,當自己從昏睡中醒來時,是身邊相依為命的心兒告訴自己,她是花府的七小姐花月霧,是整座花府的嫡小姐,但因為自己生母的早早離去,才倍受苛責與辱罵。自己的父親花清揚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常年在外經商,府裏的大小事情自花月霧的娘親去世後就完全交給了二夫人打點。

聽心兒說是二夫人告訴她,之前的昏迷是因為花月霧的一時想不開,暗戀瀛葭山莊少莊主鳳修遠多年被其當麵拒絕而顏麵盡失才不得已撞牆自盡的。

從撞牆醒來以後,她就忘記了一切,腦海中完全消失了以前的記憶,現在她腦海僅存的回憶,也是這一年來二夫人三夫人對自己的冷嘲熱諷和萬事不待見。

花月霧的手緊緊攥住青藤,細嫩的手被劃傷都不曾發覺,她美麗的雙眸裏含著深深的憂傷“娘,女兒要怎麼做才能堅強,才能不被欺負。人們口中所謂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卻在二姨娘三姨娘的眼裏變成了對女兒變本加厲地折磨,我尚在閨中手無縛雞之力,該怎麼與之抗衡。”

“小姐,我們逃走吧。離開花府就算去街上流浪也總比嫁給那個紈絝子弟好。心兒不願意看見小姐的一生毀在二夫人的手上。我們隻有離開這裏才能有出路啊”心兒心疼地用手絹兒擦拭著花月霧的傷口,細心地查看著有沒有殘刺紮在花月霧嫩白的掌心中,待細細檢查完放心後才那幹淨的絲絹兒替花月霧包紮起來。

“嗯。”花月霧氤氳霧氣的雙眼看著心兒點點頭,這一年裏多虧心兒對自己不離不棄的日夜照顧,否則自己早就命歸黃泉了,花月霧拉著心兒地手說“心兒,我們一起去流浪。即便流落在外邊餓死凍死,我們都要一起。”

“小姐。”心兒流著淚點點頭,緊緊地抱住了花月霧。

兩個在世間受盡磨難的少女,再怎麼堅強麵對困境也不過隻有十二三歲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