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冷哼一聲,繼而死死盯著寂靜嶺內的動態。
半個時辰之後,霧氣驟然收縮至了寂靜嶺中心山峰範圍,霧氣的顏色如黑墨般,已然濃鬱到了近乎實質化的地步,感觸最深的,便是那群抱團守一的修士強者們。分神境的強者神識擴散開來,竟隻能探尋到五米左右的範圍!
厚重的霧氣令所有修士皆是心頭一沉,而此時,一股無邊浩瀚的壓力緩緩從山巔處擴散開來。
“噗噗”幾聲,光是這股陰冷磅礴的氣勢便讓不少修士強者噴出一口鮮血,那是何等強悍的修為,才能釋放出讓胎動境的強者都抵抗不了氣勢威壓?
“不能退了!”一名分神境強者臉色陰沉,他全身的靈力在這股威壓中竟然無法順利運轉,即使是天機境強者也不可能帶給他這種感受!“動手,衝出去!”他極力調動周身靈力,怪聲吼叫道。
一眾修士聞言後,紛紛祭出各色流光的法寶,隻是在如此濃厚的黑霧中,竟生生被掩蓋住了原本的光芒。
當所有修士準備硬闖殺出一條血路之時,一聲如炸雷般的吼聲陡然響徹天地之間,所有修士的心神在這一刻皆是呆愣住了,甚至連空氣也都似乎遲滯無法流動,隻有粘稠如墨汁般的陰煞之氣與怨氣驟然翻滾著朝山峰上湧去。
待到修士強者們回過神來,他們驚駭地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無論是丹元境還是分神境巔峰的強者,此刻皆如浪潮中的一葉帆舟,身不由己地隨著濃稠如水霧狀的陰煞之氣朝山巔上翻湧而去。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渺小——視如此眾多的分神境、胎動境強者如螻蟻爬蟲,即使是宗門中不出世的老怪物也不可能做到吧?
濃霧如洪流般滾滾湧向山巔,片刻之後,山巔上緩緩顯露出一副青銅棺材,那具不大的銅棺如同無底洞一般,瘋狂地吸收著無盡的陰煞之氣,至於那些原本想在寂靜嶺修煉突破瓶頸的修士強者們,隻一眨眼便驚慌尖叫著被吸入了銅棺之中,繼而再無一絲聲響,直到最後一絲陰煞之氣被吸入銅棺後,圍繞在山峰四周的天道宗弟子忽然悉數跪下,滿臉的恭敬之色。
在迷霧中被遮掩了十萬年之久的寂靜嶺,此時終於揭開了它神秘的麵紗,這片被山脈環繞住的龐然大物,竟是一座被廢棄了十萬年的巨大城池!
“呲吟”“呲吟”“呲吟”——
山巔銅棺處,十二道棺釘激射天際,一道身影就這麼突兀地靜立在那,天際邊的雲霧仿佛都在畏懼這道身影一般,驟然消散一空。身影的主人穿著柔順質感的黑龍袍,蒼白的麵孔沒有一絲血色,沒有瞳孔卻閃耀著紅寶石般光芒的雙眼。
即便是沒有看見那人,在洞中無知無覺的薑哥等人也是汗毛一豎,全身發冷起來。
矗立於山巔的那人忽然張口,暴露出兩顆尖銳鮮紅的獠牙,仰天大吼了起來。
“吼——”
整個寂靜嶺包括連環山脈皆是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嘭嘭嘭之聲不絕於耳,竟是無數屍首破土而出,從巨大古城的地下紛紛鑽了出來,站在山脈東峰的顏夕眼中,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古屍軍隊。
“顏行、顏淩,動手!”顏夕眼中精光一閃,全身靈力噴薄而出,手中一柄天齊表木劍遙指寂靜峰上那道身影。
“天地鴻蒙,萬炁本根,萬神朝禮,惟道獨尊!”顏夕、顏行、顏淩三人成掎角之勢站立,腳下升起一道白光直通九霄,幾乎是同時間,顏夕劍指之處,貫徹九天之外的白光又徑直射向了寂靜峰上的身影。
“雲篆九天,何為天道?我為天道!”顏夕口中厲喝一聲。
兩道通天光柱的光芒如亙古烈日一般,綻放出無比耀眼的白光,那些修為低下的天道宗弟子,僅僅是眼角餘光掃視,一雙眼珠子便仿佛冰雪般地消融蒸發了,兩行血水從眼眶中奔湧而出,甚至連一絲疼痛感都沒有傳來。
下一刻,山脈東峰之上,身合通天光柱的顏夕驟然消失,與此同時,寂靜峰上無端出現了一道白衣身影,手持著天齊表木劍刺入銅棺中那具軀體的心髒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