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左小苒也沒睡實,天蒙蒙亮的時候,聽著林一文的鼻息變得均勻沉穩,左小苒才安心睡去。當左小苒在刺眼的陽光裏醒來,伸著懶腰走出小屋的時候,林一文已經做好了香氣撲鼻的麵,小苒趕忙接過他手裏的麵:“你又不聽話。”林一文笑笑:“我會量力而為,別擔心,吃完飯,我要陪你曬太陽。”身體真的好似比昨天硬朗不少,小苒放下心來。林一文早吃過了,趁著小苒吃麵,林一文就坐在對麵,邊休息邊輕敲著酸脹的雙腿。“躺了那麼久,體力差些,沒關係的,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強狀如牛的!”左小苒洗好碗:“我們去曬曬太陽吧,讓你的骨骼硬實起來!”
午後的暖陽,明媚著秋天的晴空,藍的幹淨透徹,好似拉薩河的河水,放好椅子扶林一文坐下,左小苒就像隻貓咪一樣的偎在他的身旁。暖陽裏,心和天空一樣幹淨,暫時拋下煩瑣,愜意的相守,藍藍的天仿佛觸手可及,偶有大朵的如棉花糖一樣的雲朵飄過,左小苒就裝模作樣的伸手用力拽一下,帶的林一文的身子也跟著斜向那邊,左小苒就大笑著把手指伸進嘴裏,做出吃糖的樣子,逗得林一文笑作一團。玩累了,左小苒就如當初林一文待自己一般,將林一文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給他按摩,哼著悠揚的小調,看著林一文沉沉睡在陽光裏......
林一文恢複的很快,不久就可以行動自如,但左小苒仍然不許他走太遠的路。這些天,林一文總是在兩個屋子裏轉來轉去的,不知在研究些什麼。過了幾天他給左小苒列出個購買清單,清單上包羅萬象,看樣子如果不是還走不遠的話,他早就自己去買了,每件東西的樣式顏色他都一再囑咐,敏感的樣子像極了路曉歐。左小苒無奈地笑笑:“你以前是不會在意這些的,現在怎麼這麼講究了?”林一文調皮的一笑:“有些事情是不能將就的,這是生活的質量。”說著皺皺眉頭,摸了摸腦袋,小苒怕他說多了話累到,就不再言語,讓他先躺著休息會,就拿著清單出了門。一邊走一邊看著清單,心中卻愈發的糾結,熟悉的感覺在記憶深處複蘇......
東西買回來後,林一文一番忙碌,這個家真正的煥然一新,新的窗簾,新的床品,新的餐桌布都是黑白係列的,新的洗漱用品牙刷是電動的,路曉歐的氣息迎麵撲來。接著林一文開始煮飯炒菜,動作嫻熟廚藝精湛,不一會一桌子的美味便香氣撲鼻。這才想起左小苒一點聲音也沒有,推開左小苒的屋門,小苒正倚在床上,呆呆的把玩著手腕上的入骨相思,連林一文進來都不曾察覺。林一文走近輕輕敲了一下小苒的額頭:“丫頭,吃飯了,想什麼呢?這些日子累了吧?吃過飯早點睡吧,現在輪到我來照顧你了。”左小苒慢慢地抬起頭,眼睛裏寫滿迷惑。
屋子裏完全變了模樣,新潮時尚,處處透著似曾相識。看著那一桌子的佳肴,路曉歐的痕跡遊離在其中......左小苒勉強吃了幾口,心中悶堵,借口累了回了屋躺下。林一文跟著進了屋,把加濕器調好檔位,給小苒蓋好被子,又把吸氧機拿到床頭讓小苒吸了會兒氧,一邊收拾吸氧機一邊說:“夜間總覺得你睡得不踏實,吸點氧氣有助於睡眠。”說著又在被子上加了一床薄毯。
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以前的林一文每晚必做,左小苒也安然於他細致入微的嗬護。可是,從林一文這次昏迷蘇醒後,左小苒總覺得那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隻是心底隱隱的糾結著。路曉歐近來又開始入夢,左小苒自以為已坦然的放下,其實,一刻也不曾忘卻,曉歐的調皮,邪邪的壞笑,眼睛裏的那抹哀怨,依舊時時跳進她的夢,攪亂她的心。
身子向裏挪了挪,等林一文躺平,左小苒就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她喜歡聽他的心跳聲,那裏有她熟悉的律動,她可以聽出他的心音,忐忑、激動、開心、坦然......她需要他的心音使自己淡定,她的心已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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