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翰眉頭緊鎖。
難道因為一直決定不了要不要殺她所以才選擇先將她虜走再說?
不不不。陸明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從現場的勘查來看,隻有櫃台處的幾個抽屜被翻得亂七八糟,裏屋並沒有失竊的痕跡。而且案發時旅店老板娘是醒著的,排除了凶手在裏屋盜竊的可能。也就是說,案發地點隻有一個,那就是距離裏屋四米遠的櫃台。
就為了櫃台裏的錢所以對15人痛下殺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是多人作案,那麼一些人控製住老板娘,另一些人盜竊,這就完全可能以最小的代價來完成盜竊計劃。除非是一個人作案,在被老板娘發現後,情急之下不得不用縱火的方式來脫身。如此看來,應該是一個人作案了。還是一個沒盜竊經驗的人。
縱火後發現了方悠悠,然後將她虜走了。
可是,據安羽的敘述,方悠悠在晚上回到旅店後就不會再出門,連自己的房間都不會出,而她的房間在後院。縱火者也許害怕後院的人聽到老板娘的叫聲後跑出來,所以連後院裏也扔了很多酒瓶,把火迅速引到了那裏。這樣的話,方悠悠應該也和其他人一樣,根本不可能從後院活著跑出來,又怎麼可能走到櫃台前給縱火者虜走她的機會呢?
陸明翰搔了搔他亂蓬蓬的頭發,一籌莫展。
方悠悠是怎麼活下來又跑出去的?除非…。。
陸明翰像被電棒擊中了腦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被自己的假設嚇到了。但隻有這樣假設才能解決的了一切疑點。
除非,方悠悠就是縱火者。
一大早就被一個很不靠譜的警察隊隊長調查了一個多小時,重重疑點沒辦法解答不說,還又搞出方悠悠可能被縱火者綁架這樣一種讓安羽更加心神不寧的可能。從會議室出來他就丟了神,整整一天都渾渾噩噩不知道怎麼過來的。
安羽回到了家中,燈居然黑著。他這才想起來今天上午妻子說要帶女兒去娘家住幾天。
白在路上一直思考回家怎麼應付妻子對早上刑警隊那通電話的詢問了。
他換好鞋走到廚房,翻找出一袋泡麵煮了起來。比起妻子在家做一桌豐盛的晚餐等自己共享,他更情願家裏空無一人然後像現在這樣簡單地煮一碗泡麵。最近他實在無心和任何人多講一句話,包括家人。他也很煩自己現在的狀態,但強迫自己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依然愉快地過自己的生活,他實在做不到。
收拾了碗筷,安羽走到桌子前拿出高三的練習題開始備課,這是他再疲憊不堪再心煩意亂也一定要做的事情,隨著保送入圍考試的臨近,他需要整理出曆年的試題供學生們參考,也需要設計出適用可行的複習方案。他有點後悔自己當初接下高三年級組組長一職了,不然也不會被校長碎碎念要他負責高三學生的升學率問題。
也就是在必要的工作麵前,他才能暫時放鬆自己緊張又焦慮的情緒。整理好曆年的考題,他又抓緊時間設計起複習方案來。一切工作完畢,拿起手機一看,才十點多。
這個時間就上床睡覺嗎?怎麼可能睡得著。如果睡不著,也許又該陷入今天對案件推理的種種思考了。安羽受不了繼續被毫無頭緒的假象和猜測所折磨了,他決定給方悠悠把剛才整理好的真題和複習方案重新謄寫一份。
萬一她臨考前回來了,怎麼有時間自己整理這些。
想到這裏,他突然釋懷了許多,也變得精神起來,好像確定方悠悠真會在臨考某一天就奇跡般出現一樣。
“今天謝謝你陪我散心,我感覺輕鬆了許多。”宋立芬看著王奇的眼睛認真地說。口氣裏充滿了感激。
這一天,王奇沒有課。早在幾天前他便知道宋立芬要帶女兒去娘家住幾天的事,加上昨天晚上的見麵,他更想找時間陪宋立芬走走,緩解一下她這段時間積攢的抑鬱。宋立芬的娘家在嘉南的郊區,距學校大概一小時車程。中午吃完飯,王奇估計宋立芬午休起來後,便開車過去找她。上大學的時候,他們曾一起去宋立芬家開party。
這天下午,王奇帶宋立芬來到她家附近的一家希臘神話主題的展覽館。這家展覽館修建了大概半年後,終於在上個月開始對遊客開放。從嘉南決定要修建這樣一個展覽館開始,王奇就時刻關注著它什麼時候正式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