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要改大門?不行不行,海萍媽,你別聽那算命的瞎忽悠了。那年,你給找的算命先生讓俺半夜上山去求菩薩,俺冒那麼大的雨一步三滑的去了,這心夠誠吧?可老天開眼了沒?菩薩顯靈了沒?沒!城城的狀況還不是外甥打燈籠—照舊?!依我看啊,倒不如勸曉剛和海萍領著孩子到大醫院看看,醫院那地方值得人信任。”友文誠懇地說。
也不知那邊說了句什麼,友文無奈地掛了電話。
“爸,海萍媽怎麼說?”紅霞問。
“她說信不信由你,以後孫子好不了別埋怨我沒告訴你。”友文苦笑了一下。
紅霞剛想說海萍媽也太能折騰人了,轉念一想,海萍對自己不薄,自己在背地裏說她媽的不是,要是傳到海萍耳裏那還了得,遂閉口,隻是學著公公的樣子苦笑了一下搖搖頭。
回到家,秋菊忙問:“親家打電話說啥?”
“說剛找人算了,孫子的病是大街門管的,讓咱們把街門改到東麵去。”友文歎了口氣。
“啥?這不折騰人嗎!改到東麵咱以後把草放哪?筐啊簍子啊的雜物放哪?你答應她了?”秋菊急急地問。
“沒有!”友文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遝卷煙紙,撚出一張,把剩下的放回口袋,然後慢吞吞地把裝有旱煙的笸籮拿過來,卷了一支點著火,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從鼻孔處瞬間在眼前彌漫開來。
禮拜天一大早,海萍和曉剛就領著城城回來了。海萍的臉色不太好看。友文知道海萍一定是為那事而來的,索性牽了孫子的手,以給孫子買好吃的名義上了街。老半天也不見回來。
海萍坐在炕上一會瞅瞅窗外。
曉剛知道父親的脾氣,父親是以這種方式告訴自己對改街門的反對!父親活了大半輩子從不信這信那的,上次為了兒子還親自半夜上山求菩薩,可是菩薩非但沒顯靈,兒子的病好像還比以前重了,哎!曉剛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
他用眼神求海萍:改門子的事就算了吧!啊?
不行!一定要改!海萍用堅定的眼神回答他。
你兩口子打啞語啊!有啥就直說,用不著你瞅我一下我剜你一眼的。雖然在擀麵條但兩口子的表情秋菊還是盡收眼底。
媽,還是等爸回來再說吧!海萍知道大主意還得公公做主。
不就是為了街門的事嗎?告訴你們,你爸不同意!秋菊一貫直來直去。
媽,我問你一句,這棟房子是給我和曉剛的吧?海萍板著臉問。
秋菊愣了一秒後說,是。
媽,那我們要改我們的街門您還反對不?海萍一貫是得理不饒人。
這···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沒啥好說的了,你們的家你們要改我們管不了,可是改了之後城城的病就好了麼?要真是那樣的話,不光是改個街門,就是把房子扒了另蓋我和你爸都願意。孩子那樣誰心裏好受。秋菊把擀好的麵餅撒上厚厚一層白麵,然後迭起,拿刀,連著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