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二月的春風吹呀吹,吹醒了休眠了一冬的小小草,吹沸騰了冰封的小河水,還用巧手彈奏出了依依柳枝上那跳躍流動的嫩黃的小音符!當然了也捎來了海萍喜得貴子的好消息!
二月初九那天上午快十點的時候,當挑著空糞水桶的友文滋滋悠悠的拐進家所在的那個胡同時,老遠看見他回來的王峰媳婦於洋高舉著電話在後窗台上喊:“友文伯,正好你的電話!”
友文一聽,緊跑幾步,到了王峰家的後窗下撂下糞擔子,翹起腳接了話筒。電話是海萍媽打來的,原來是海萍在縣人民醫院剖腹產下一個8斤重的大胖小子!友文那個美啊!恨不得馬上到醫院把媳婦孫子接回家。海萍媽說,不急,要不這樣,你叫親家母來先把大孫子抱回家看看吧!海萍剖腹產身體太弱現在也不能給孩子喂奶,等她恢複幾天再抱回來吧!
友文忙不迭的說,我馬上把秋菊喊回來,馬上就去接。
掛了電話,剛要去叫老伴,又一想,不行,秋菊沒怎麼出過門,一進城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得把閨女叫回來陪她一起去。又把閨女家的電話號碼告訴了於洋,請她把曉華叫回來,自己趕緊把糞桶拿回家,然後又馬不停蹄的把在村中央那條小溪洗衣服的秋菊喊回家。
半小時後,閨女就騎著自行車從婆家回來了,這邊友文已經聯係好了出租車在村口等著,看見曉華,趕緊把她的自行車接過來,催促她馬上上車。車裏,秋菊已經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小包被和小毛毯以及小孩衣服啥的在等著了。曉華上了車,司機黃德本就發動了車,友文突然想起了什麼,在後邊追著喊:"到了後,買隻烏雞給海萍補補身子!”
曉華答應著,調轉身,隔著後車玻璃朝父親揮揮手。
看著出租車一溜煙的揚著土路上的灰塵轉過彎去,友文才推著自行車往回走。他要回家把東邊的炕燒熱,還得把他們的被子再拿出來曬曬。雖然前天秋菊曬了一遍,但從過了年兒子兒媳就沒回來蓋過,所以還是再曬一遍的好。
秋菊和曉華半小時後就到了縣城。她們先讓司機拉到農貿市場挑了一隻大烏雞和兩袋大棗拿著,然後才來到了人民醫院。司機有點事先去辦了,約好一小時後在醫院門口等著。曉華讓媽在門口等會,她自個兒到醫院門口的商店裏買了一瓶麥乳精和一袋完達山奶粉出來,然後娘倆才拿著大包小包的去了住院部,婦產科在三樓,當娘倆氣喘籲籲地上了三樓後,望著長長的走廊才發覺竟忘了問海萍在哪個病房!起初娘倆一個一個病房地找,誰知找了好幾個也不是,曉華對母親說,這麼找也不是個辦法,你看房間這麼多,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啊?倒不如先到那邊護士站問問再找。
於是娘倆拿著東西徑直朝護士站走去,還沒問護士,就聽見身後傳來親家母的聲音,秋菊忙轉身,隻見護士站對過的病房門敞開著,海萍媽端著個臉盆站在門口和一個家屬說話呢!秋菊趕緊迎上前叫了聲親家。
海萍媽一看是親家來了趕緊把她們讓進了屋,海萍在靠窗處的那個床上,臉朝窗躺著睡著了。海萍媽想過去把海萍喊起來,秋菊一把扯住了她,壓低了聲音說:“別弄醒她。女人生孩子,不管是剖腹還是順產都很乏,讓她睡吧!我們看看孩子就行,出租車一會就來了,我們還得往回趕呢!”
海萍媽這才有些詫異地說:“咦?你們沒看見曉剛嗎?我打完電話後,他才從醫生處回來,得知我讓你來接孩子,連說不行,說你從沒出過遠門,來了也找不到醫院,所以我就打發他趕緊抱著孩子打車回去,說不定半路還能碰上,可誰知你們還是走岔了!嗨,都怨我!”
“怨你幹啥,曉剛也是,把我看得那麼沒用,我自己不行我不會找個人嗎!”秋菊笑著說。
“媽,姐,你們怎麼來了?”可能是剛才秋菊的大嗓門把海萍給吵醒了。
曉華反應快,趕忙說:“我們知道你生了來看看你,曉剛也是。媳婦生孩子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媽一聲,你看都生了才通知。”
海萍笑笑,海萍媽搶著說:“這件事不埋怨曉剛,都怨海萍,昨天快黑天時羊水就破了,我和曉鋼都勸她趕緊上醫院,她不聽,說不會那麼快,等明早再上醫院也不遲,今早匆匆忙忙的來了,一檢查:羊水都快幹了!馬上就安排了剖腹手術!就這麼急促,那還顧得告訴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