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泛著金色的光的海洋播撒這個美麗的世界,藍色的天空下,泛著朵朵雲團,偶爾幾團相互交融,沒有一會便會分化出來一團較小的雲團在這藍色的海洋裏唱遊,隻是路徑上的幾許青絲相連,就像遠行的浪人心中仍然充滿了家人的思念。
在夕陽的映照下,這藍白相交的天空開始變幻了色彩,就像在畫家的筆下塗上了一層淡淡的橙,遠處那正漫射著純白的山也變得神聖,偶爾凸顯出來的青褐色的山岩像極了潔白的宣紙上潑灑的墨珠,往下慢慢的流淌著很快連成了一片,化作雄壯而聖潔神聖的高山。
山腳下是一片荒蕪,枯黃的色彩充斥著眼球,就連那移動的山羊都好像便成了枯黃色,此時的它們在四處遊走著,偶爾幾隻停了下來歪著腦袋望著天空,好像是在思索著為什麼自己熱愛的綠油油的青草變成了枯黃,我想它們或許一生也弄不懂。
那條貫穿著整座荒原的彎曲的河流也不斷的掙紮,就像一滴水珠滴落在有些燙手的鐵板上,那劃過的水痕在熱量的侵蝕之下緩緩的蒸發直至消失殆盡。
在這美麗而又哀傷中,我也變得有些哀傷,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我隻能靜靜的躺在這一片枯黃的草地上望著那被上了色彩的雲在天空中飄散著,這就是西藏嗎?美麗而又有些哀傷的西藏。
“李老師,李老師!”
突然之間傳來一聲聲呼喊,那聲音有些稚又有些悠揚而又純真,好似天籟之音。
我起身尋找著聲音的來源,離我有些距離的一道有些模糊的人影正在陽光下極力的揮動著她的手臂,影子被夕陽的無限的拉長成了一條杆,就像一條長長的黑色的油布覆蓋在草地上。
我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鏡,使得我能夠清晰的看到那夕陽下的身影,她是我的同事,也是這裏的老師,是和我一塊到小鎮支教的老師,名字叫做張芸,是個漂亮的心地善良的女孩兒。
我從草地上爬了起來,向著張芸走去,一陣清風徐來,柔柔的撫動著她的黝黑靚麗的長發,在空中飛舞著,一些秀發極為不願遠離她,緊緊的抱緊著她的肌膚,而那長長的裙擺在清風之下,好像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正在歡快的跳動著舞蹈,是那樣的柔,那樣的美。
她用充滿了水潤而白皙的手輕輕的捋了捋臉龐的頭發,或許是注意到了我駐足的神色,讓她有些羞澀,臉上迅速的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
我回過神來,假裝躺的太久而讓脖子不太舒服的樣子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哢哢的聲響在腦海中回蕩。
“張老師,怎麼了?”
“哦,沒事,就是眼見時間快到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如果時間太長的話或許學校方麵該不放心了”。
我拍了拍褲腿中的褲兜,而後從褲兜之中摸出了我那有些老式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四點多了嗎?確實是應該回去了,再晚點的話或許回去天就應該要黑了。
“孩子們都已經集合了嗎?”
“嗯,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差你了,我在哪邊等了一會兒發現你並沒有過來,我擔心你可能睡著了,所以過來看看”。
“不會,我可是記得時間呢”我笑了笑說道。
隨後我和張老師便一邊走一邊聊著,說實話到小鎮這麼久了,和張老師也早已經認識了,可是卻從來沒有真正的聊過很多關於自己的事情,最多不過的是聊一聊在這裏是否還習慣的話語,漸漸地我們開始聊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
張老師是從四川師範學院畢業的,至於我嘛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並不怎麼出名,甚至連到這裏來支教也可以說是運氣極好罷了。
我們走在枯黃的草地上,發出呲呲的聲響,偶爾一兩隻西藏特有的一種大老鼠,從草地的洞穴之中冒了出來,正抱著草根在草地之中啃著,發出可可的聲音,對於我們從他們的身旁經過也並沒有影響到它們對於美味的熱愛,隻是偶爾間一兩隻蒼鷹在天空之中盤旋發出陣陣鷹啼的時候才會嚇得它們四處逃竄。
“這裏真美啊,你說是吧?”我說
“對啊,真美,可是我總感覺你的語氣之中不單單充滿了對於美的讚賞”張老師看著我說道,隻是卻好像並沒有說完,思考了一會接著道“你得聲音之中還充斥著一種淡淡的憂傷,至於其他的我是真的感受不出來了”。
我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張老師連這都聽得出來,隻是內心之中那一份憂傷和思念卻並不是我想要說出來。
我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思緒早已經穿過了時間的回廊,回到了數年前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