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琳這才腦子靈清了幾分,也意識到事態嚴重,不免擔心道:“老公,那怎麼辦?公司真的——”
溫振峰無奈搖了搖了頭,透著無力,“柔柔這次是真的惹惱了他,公司除了申請破產就是被收購,沒出路了……”
“怎麼、會……”
看著此刻終於消停下來的母女,溫振峰冷笑,“現在知道,為什麼我千叮嚀萬囑咐,顧知南不能惹了?溫晚她——”
他突地像是想到什麼,灰敗的眼中突然亮起光,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
“或許,真的還有一條出路……”
醫院天台。
煙已燃盡,易桓丟了煙頭,終是忍不住出聲,“唉,你看不出我有話跟你說麼?你怎麼都不問我為什麼找你?”
顧知南冷瞥了他一眼,不說話,轉身要走。
“哎哎哎,算我怕了你,我是真有事找你。”
他把玩著手中的煙,微垂的眸看不出神色,言簡意賅,“說。”
易桓一頓,猶豫了會,麵上慢慢轉為鄭重。
“我覺得,林——溫晚有些,不一樣。”猶豫了會,他才斟酌著用了這樣的詞。
他將那天她奪手機的情景描述了一遍,說完,眉已蹙起,想起了那日顧知南不讓他探視的反常。
“關於她,你是不是還有些對我補充的?”
他看向他,他隻是始終微垂著眸,微微晦澀。
靜默,良久。
“憂鬱症。”
隻有三個字,他卻已明了。明了,卻終是心驚。
無論如何想不到,她的不正常,是因為這個。
“你——”
“我告訴你這個,是因為你知道且同樣珍視,她對於我的意義。”
易桓到嘴的話被一截,再次沉默。
“她這樣,你會很辛苦。”他很清楚,這樣人的世界,是真的隻有自己,甚至,連自己也不曾有。他甚至不敢回想,那時的顧知南,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看著天台邊的她?
“你,很早就知道了?”
他沉默,撚了那根未點燃的煙,經過他身邊時——“我對她,何嚐不是病入膏肓?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
聽到他的話,易桓隻是釋然地微勾了唇角,心口卻依舊有些沉甸甸。
回到病房,病床上的人仍舊是抱膝呆望窗外的姿勢,這是第三天,她拒絕說話。
除了,被易桓衝撞的那次。
沉默著悄聲關了門,與以往每次一樣,試圖找她說話。
“今天感覺怎麼樣?”
她沒有任何反應,他就這樣靜靜看著她。
直到眼睛有些酸澀了,她怔怔眨了眨眼,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有好多事情要處理。”說著,自顧微蹙了眉。
“恩,能跟我說說麼?或許我能幫你。”
許是他平靜溫和的語調並不讓她反感,視線終於落進他深邃的眸光。
逆光的他,令她神思微恍。
很快,她收回視線,打量著高級病房,語氣平靜,“我工作,會受影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