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洋剛初中畢業,因父母要遷來伊城的一個小鎮教書,他也隨父母搬家來到伊城,來到伊城二中,在伊城開始了他的高中生涯,開始了他整個青春的故事。
伊城是個小縣城,地處於貴州與廣西的交界處,縣城的四周都是高山,像個小小的橢圓的碗斜插在雲貴高原的邊緣;有條叫月江的江水,從深山處緩緩的繞著伊城而來,江水把伊城繞得像個半圓的月亮後,才從另一端的大山流出伊城,由於在伊城境內的形狀像個半圓的月亮,所以江水在伊城的範圍內被名為月江;江水四季常綠,是伊城的母親水,世世代代養育著伊城的子民,月江是珠江的一支源頭,以前還沒有通公路時,月江是伊城文化和商貿與外界交流的唯一通道,如今公路四通八達,月江安靜多了,看上去像個安享晚年的老人。
喬洋一家來到縣城外的一個小鎮安好家時,已是九月初,這時擺在喬洋父親麵前最要緊的問題是趕緊送喬洋去學校開學。
父親和喬洋帶著喬洋日常學習和生活的必用品,來到伊城時,正是下午的三點鍾左右,伊城的九月天,常常萬裏無雲,今天也是如此,所有的雲都躲了起來,父子兩人走在月江的江伴,走在柳樹下,風兒偶爾撫摸月江的水麵,又匆匆的吹到江岸的柳條間,柳樹下的人才剛感覺到一絲涼意,又急忙的向空中跑去,接著在空中徘徊不定,恍惚在人間逗留太久是一種奢侈。
伊城二中坐落在月江的江岸,背後是綿綿的群山,江水把學校與縣城的吵鬧聲隔開;伊城二中的大門由灰白的大理石組合而成,在頂端設置成鷹的翅膀的形狀,父子兩人走進校園裏,整個校園的設計可以與一般的園林設計不分上下,道路、樹木和建築物亂中有序,穿過草坪的小道上鋪著從河床上搬來的鵝卵石,道路旁的綠化帶修剪得很整齊美觀,雖已是九月,但走進校園時依舊會感到有春天的氣息。
喬洋跟在父親的身後,穿過草坪和一排教師樓,來到一個叫“閑筆園”的庭院前,小庭院置身於四圍的建築物中,靠西方兩邊是教學樓,另外兩邊是辦公樓,父親到辦公樓裏入學手續,喬洋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等待父親,庭院裏被高大的樹木籠罩著,大樹下,幾組石凳石桌休閑的安排在小灌木旁,中間設有一個不大的圓形噴水池,池中央有用石頭和水泥砌立而成的小假山,噴水池的周圍種著睡蓮,喬洋置身在庭院裏,外麵是如此的悶熱,在庭院裏是如春天般的舒適,除了教學裏傳來的書聲有些喧嘩,這個庭院真是九月伊城裏的世外桃源。父親辦完手續,和一個高瘦的老師從辦公樓裏下來,那老師小眼睛,黑色的鏡框架在他挺高的鼻梁上,皮膚極白,穿著白色的短袖,他站在胖矮黝黑的父親身旁,顯得體弱多病的樣子。
喬洋看到兩人馬上就來到自己的跟前,立馬從石凳上站了起來,父親先開口,漏著他不夠整齊的牙齒,微笑的向喬洋說:“喬洋,這是你現在的班主任,蒙齊老師,快向老師問好”
“老師好”,喬洋看蒙老師一眼,說完話後便低下頭,伸出左手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掩飾自己的害羞
“叫喬洋是吧?比父親都還高還黑啊,站在你旁邊,我們兩個一個是歐洲的一個是非洲的,嗬嗬!”蒙老師笑著,抬起他戴著黑色電子表的左手,拍著喬洋的肩,父親也附和的笑著
他扶起自己的鏡框,接著又說:“剛才你父親給我看了你的中考成績,成績很好啊,來到高中再接再厲!”
“蒙老師,我就把喬洋交給你了,我也是個老師,剛調來新學校任教,還沒來得及到學校報到任職呢,我這就先回去了,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去做,以後喬洋就真的交給你了”,喬洋的父親說著,邊伸手過來和蒙老師握手,兩個人互相寒暄了一會兒,喬洋的父親就離開了;喬洋隨蒙老師把行李放到宿舍,老師一路上邊走邊對喬洋說:“你現在住的這裏,隻有你們三個人,其他兩個都是高二高三的,兩個人都是年級的第一名,你現在的進校成績也是整個年級的第一,所以學校決定安排你跟他們兩個住,學校以往住這裏的都考上國家985重點大學,你要好好的跟他們學習,你們三個人住的這裏水電都隨便用”。兩人來到了宿舍樓前,整棟樓有三層,外觀除玻璃處用灰紅的瓷磚裹著,每層樓的分段處都做成瓦式的屋簷;喬洋隨老師身後,走進樓去,樓底的鐵門鏽跡斑斑,紮進牆角的螺絲周圍長滿濃綠的蘚苔,進到裏麵時,樓心是空的,整棟樓把中間圍成一個正方形,在中間抬頭便可以看到藍天。喬洋跟著蒙老師沿著樓梯往樓上爬去,樓梯比較窄,每個階梯的中間是清晰幹淨的,兩旁則蓋著一層薄薄的灰,不像有太多的人在這上下,樓梯的扶手是由土燒製而成的磚砌成的,外麵用白色石灰抹上,接著是各種塗料在表層繪成的油畫,油畫上主要是山水畫,每筆的勾勒都惟妙惟肖,這是狹窄樓梯間唯一獨特的一道風景。喬洋和蒙老師來到最上麵的那層後,左拐來到走廊最端處的那間房間,推門進去,靠近門的左手邊,一排衣服整齊的掛在一根竹竿上,竹竿的兩端套在從天花板上連下來的鋼筋上,衣服地下是七雙拖鞋,鞋子有兩雙是新的,鞋的主人把他們愛護得很好,鞋上白色和灰藍的線條清晰可見,最角落裏有一雙看上去雖沒有破洞的地方,然而卻顯得很陳舊,沒有解開的鞋帶和鞋的表麵都布滿著一層灰塵;往裏的左側是三個床位,有一個有上下鋪,另一個隻有下鋪,右側是兩張長書桌,書桌上擺滿著各種學習資料和讀物,書桌前的牆上掛著一幅毛筆字,上麵寫著‘寧靜以致遠’這五個字,床與書桌間隔著過道通往陽台,隔著玻璃可以看到陽台上有洗漱台和衛生間,在陽台的扶手欄旁還有五個小花盆,花兒已經凋謝不在,隻看見花盆上的綠葉。
蒙老師把喬洋的箱子放到上下鋪床位旁,用左手抹去額頭前剛出來的兩滴汗水,接著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鏡框,轉身對喬洋說:“兩個學長都睡下鋪了,你以後就睡這個上鋪吧”
喬洋把裝有衣服和一些書籍的兩個咖啡色布袋放到書桌旁的凳子上,回答蒙老師說“好的,老師”
“把東西都放好了,我們就去辦公樓吧,我把書拿給你,然後帶你去教室”,蒙老師邊說邊伸手示意喬洋跟他走出去,喬洋跟在老師身後,老師在樓梯間用手摸著自己黑色褲子的口袋,從褲兜裏掏出兩把鑰匙,邊走邊斜著身遞給喬洋說:“大的那把是樓下鐵門的,小的那把是你們寢室的,要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