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遲早得離。”
“我也這樣覺得,你們知道嗎,裴總看著專情,其實很會玩的,最近每天下午都不在公司,陳總說他不務正業,腦子裏隻有女人。”
“這麼誇張?才結婚就出軌了?”
“想想也可以理解啦,整天對著家裏的醜婆娘,誰心裏也不平衡,他又有錢,出去找樂子也正常。”
醜婆娘?桑歸雨趕忙從包包裏拿出手機照來照去。
自從知道有小老鼠後她就再沒化過妝,連洗麵奶幾乎都不用,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穿得也隨意,剛才出門著急,都忘記收拾打扮一下。
這會兒看自己的臉,真是哪兒哪兒都不順眼,頭發散亂,眉型沒修,眼袋有點浮腫,嘴唇幹巴巴的,氣色都有些慘白。
為什麼她也覺得就是個醜婆娘啊!
桑歸雨把手機丟回包包,啊地一聲,兩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越想越覺得今天就不應該出門,她開始抓狂了。
聽到叫聲,外麵的人敲了敲隔板。“裏麵的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桑歸雨急忙回應,打開門。
敲門的是打掃的保潔人員,桑歸雨一出來就看見琉璃水台邊站著三個衣著正式的女人,應該就是剛剛八卦的那幾個人吧。
她有點心虛,朝著她們尷尬地笑了笑,洗好手打算快步離開,正好一個女人衝了進來,攔住她的去路。
“你們怎麼還在這裏啊,許氏那個又來了,正在門口呢。”
“走走走,看熱鬧去。”
桑歸雨被擠到一邊,就這樣看著她們急匆匆出去,另一側的保潔阿姨好像已經習慣了這場麵,搖搖頭繼續拖地。
許氏那個?難不成是許美人?
已經很久沒聽到她的事,桑歸雨都快要忘記有這麼一號人物了。
出來後她就發現這裏的氣氛變得很詭異,大廳中央站了三五個人,背對著她看不清麵貌,剛剛還對著門口翹首期盼的眾人都遠離大廳中央,躲在各個不顯眼的角落觀察著他們。
這起航的人是不是太閑了?
桑歸雨在心中為裴沐航打抱不平,帶著一群不思進取的員工,不累才怪!
在洗手間裏拖了太久,不知道飯菜是不是冷了,她沒有看熱鬧的興致,從前台那裏拿走自己的東西,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
她不想引起注意,打算找個人少的路走,視線四周掃視過後,突然對上了一雙陰鷙的眸子。
那眼神太過狠辣,像猝了毒一樣,好似一眼便能夠置人於死地,桑歸雨心驚,忍不住後退,再後退。
都說為母則剛,她反倒覺得自從知道懷孕後,她反而變得越發膽小。
說她惜命也好,怕死也罷,她隻希望能夠平平安安。
自從得罪了裴沐航,許氏各項目的運營不是被撤資就是被迫暫停,那些合作廠商也沒辦法,沒人想要得罪起航集團,更何況連紫潤集團也宣布終止和許氏的一切合作,他們生怕慢了一步會被裴沐航記上一筆,受到牽連。
接連受到重創,以目前的狀況看,除非裴沐航點頭鬆口,那許氏就完了。
許美人站在裴沐航麵前,精致的妝容有些花了,紅豔的嘴唇一動一動,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隔三差五登門找他,求也求過,罵也罵過,什麼辦法都用盡也沒有新的突破口,現在又是一次爭執不下。
她想摔東西,想打人,想掙破這難以挽回頹勢的局麵,即便知道一切都會徒勞無功,也要出一出滿身的怨氣。
可是眼前的人,她根本打不過,倘若動手,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她可以不要這個男人,可以不要合作,但是如果沒有許氏,她將一無所有,甚至極可能背負巨額債務。
自小享受慣了,根本不敢想象往後餘生將會怎麼一副模樣。
可怕的預想讓許美人難以接受,兩手緊握成拳,修長的指甲嵌進肉裏都不自覺,戴了美瞳的眼睛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警惕地胡亂搜尋著四周。
沒有人可以幫她。
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而麵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似麵如冠玉,風骨清雋,實則殺伐果斷,心狠手辣。
當初是怎麼生出幼稚可笑的想法,認為此人可以輕易征服並為她所用。
嗤的一聲,許美人自嘲一笑,忽然看到裴沐航身後一個熟悉的人影。
難道是她?許美人睜著大眼仔細確認。
嗬嗬,既然他不放手,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做了決定,過大的眼睛突然變得猩紅而凸出,除了猙獰,還有窮途末路的狠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