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航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心裏有了考量,看了她一眼,“好,我們不去,那你先多喝點水吧。”
如此過激而反常的反應,心思縝密的他哪會想不到原因。
隻是如果她不願意說,他也不會主動去接揭穿。
“對不起。”桑歸雨察覺到自己語氣過分,悶悶地道歉。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都怪我沒把你照顧好,才害得你生病了。”
“沒有,你已經很好了。”桑歸雨低喃,“真心這樣覺得。”
她自己不希望自己的不安情緒影響到他,笑著岔開話題,“剛才小鄧還打聽你的事呢,看來你行情不賴嘛,已經名草有主了還有不死心的。”
“那可不是,就你不珍惜。”
“誰說我不珍惜了,我還送你玫瑰花呢。”桑歸雨可不承認自己對他疏忽,“我們家招財可是我的聚寶盆呢,恨不得供起來。”
“為什麼這恭維聽起來那麼不舒服?”裴沐航挑眉,牽起她的手,輕咬指頭。
“喂,你屬狗的嗎?”桑歸雨趕忙抽回手,旋腕讓他看看外側手腕未消的淤痕。
裴沐航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就著她伸過來的手,對準淤痕啄了一口,“我幹的。”
誰不知道是你幹的壞事,還這麼驕傲!
桑歸雨對他皮厚一事已經根本不覺得奇怪,不理他,仰頭又喝了一口水。
車子開到樓下,桑歸雨都沒請裴沐航上樓喝杯水,便讓他快點回去,他對於自己狠心讓他餓著肚子開車回去的做法非常唾棄,卻沒討價還價,奪了一個深吻就安分離開了。
桑歸雨知道他最近忙,聽說聞人無心工作跑香港去了,高梧修又沒法加班,幾個空降兵目前還難以服眾,自然有很多事要他親自過問。
最主要的是老媽偵察兵般敏銳的洞察力,她擔心兩天在家會被看出異常,如果裴沐航在,一定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她不想把他們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弄僵。
“小裴怎麼沒送你?”桑母看見門口隻有一個人,還特意朝樓下看了看。
“你不是不喜歡他?送到我就讓他回去了。”桑歸雨說得不痛不癢,心裏很明白老媽的想法。
嘴上說不喜歡,其實已經接受了。
不管是說話還是吃飯,桑歸雨都不停給自己喂溫水,可是還沒挨到獨自回房,便咳嗽起來。
“喝點鹽開水吧。”桑母堅持是藥三分毒的理念,不喜歡一有個頭疼腦熱就隨便吃藥,尤其是桑歸雨那半年吃藥之後,整個兒體質變差,時常感冒發燒,她就更在意這一點。
桑歸雨喝了一大杯鹽水,撐得肚子脹,發了汗,換了衣服,便躺下休息了。
她們母女好幾天沒見,桑歸雨咳嗽之後總是沒來由心情低落,就跟著桑母進了主臥。
她想說說話,睡的時候再回自己房間。
“媽,你覺得裴沐航怎麼樣?”談了那麼久,總歸要想到以後的路。
桑歸雨原先還預備走一步算一步,如今形勢不同,沒多少時間可以拖延。
“我覺得怎麼樣有什麼用,看你自己。”桑母說得克製,畢竟感情這種事,隻有當事人最清楚,她不想影響女兒的決定。
再說她反對有用嗎?
桑母可不認為自家女兒這麼聽話。
桑歸雨仰頭看著天花板,方形燈箱閃著柔和的白光,在電器家具下方投下影子,視線從空調掛機轉到電視機盒,再到衣櫃,每件物品都在腦海裏刻下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