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譬如:裝睡。
再再譬如:“藥是不是熬的時間太長了?我聞著有股糊味。”
簡直是在質疑身為一個中醫製藥專業學生的能力。
再再再譬如:忽視個徹底。
端著藥的範竹靈走到柳愛軍病床前,把藥往他麵前一送:“趁著不涼趕緊喝,涼了更苦。”
打破了某人想當空氣的美好願望。
某人:“......”
不說話,不接受,不拒絕,不張嘴。
“最後一碗。”哄孩子般:“給你準備了果脯跟糖。”
某人掀起眼皮靜靜地看了他媳婦一眼:“你昨天也說最後一碗。”
眼裏明晃晃的掛著騙子倆字。
“我前天還說最後一碗呢,伸手。”忍了忍沒忍住的範竹靈直接把藥放進了柳愛軍老實伸出來的手中:“喝。”
每次都能把她逼成個娘。
心累。
李大山刷完鍋洗好碗回來時正好看到柳愛軍在吃果脯,不用猜都知道指定剛喝完藥,範竹靈不在屋子裏,他把鍋碗放到角落的櫃子裏,湊到病床旁同情道:“哎,藥都喝幾天了你,弟妹還給你熬呢?”
雖說都是愛,可那藥也太苦了,喝過一次味覺得消失好幾天,至今想起來那苦味仿佛還在嘴裏沒散去。
柳愛軍嚼著果脯麵無表情道:“最後一碗。”
仗快完了,喝藥的日子也該到頭了。
晚上睡覺前,美其名曰需要彌補的柳愛軍成功把範竹靈留在了他病床上。
頭一次。
主要是範竹靈也考慮到仗隨時都會打完,回去兩人可能又要分開,所以對他提的小要求不再一味拒絕,適當的開始滿足他。
越臨近戰爭結束,氛圍越緊張,尤其是戰地醫院,唯恐一個不慎戰火又燒起來。
最近戰地醫院無論醫生護士還是受傷戰士連說話都小了很多,來去匆匆的模樣看著都讓人心慌。
就此事李大山曾跟柳愛軍討論過,無非是說勝利就在眼前,哪是敵方能左右,就算現在對麵國家元首的兒子被我們弄死都阻止不了我們勝利。
不過是深秋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柳愛軍住院期間,前線的消息都是靠李大山給他傳遞,再不然就看報紙。
不過報紙上的消息虛虛實實,未免引起民眾大範圍恐慌,陣亡人數這種事不會有詳細數字登報。
又是一個寧靜地夜晚,睡到半夜範竹靈被尿意憋醒,拿開柳愛軍搭在她身上的手,下床才發現睡前忘了拿尿盆進來。
整個戰地醫院九成都是男人,為了避免半夜出門遇到不好的事她都會提前準備個尿盆,晚上由於李大山待得時間太長,等人走時她已經開始迷糊,上了床不過幾分鍾就睡了過去,是以沒考慮尿盆的事。
“憋得慌?”柳愛軍問。
在範竹靈掰他搭在她身上的胳膊時他就醒了,半夜能讓她醒的事除了想尿尿不做他想。
“忘了拿尿盆,我出去一下。”說著話範竹靈走到屋門前開了門。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馬上回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