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身上的酒味範竹靈皺了皺鼻子,平日喝到嘴裏不覺得,往身上擦才察覺難聞。
清醒沒一會兒她又睡了過去,等又醒來的時候發現屋裏點著一盞煤油燈,小姑子趴在炕沿上睡了過去。
抬手摸了摸額頭,燒已經退下。
“愛紅。”她拍了拍趴在炕沿邊淺眠的姑娘的肩。
“嗯?”柳愛紅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瞬間清醒,看清叫她的人才反應過來:“大嫂,你醒啦,餓不餓我去給你端碗粥來。”
說著話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沒一會兒端著碗半溫的粥又回來了。
粥是小米粥,小米是範竹靈放假從K省帶回來給老爺子養胃用的。
早些年吃不飽飯,老一輩有些被折騰出了胃病,柳萬鐵就是有胃病的那類人。
範家有範榮山當赤腳大夫還算好過的人家,另外他懂些醫理全家倒是沒有這種慢性病。
柳家不同,柳家可以說真真正正的八代貧農,靠天賞飯的勞動人民。
喝完一碗小米粥,在柳愛紅要去盛第二碗的時候被攔下了。
範竹靈隨手把碗放在了炕邊的櫃子上,拍了拍炕:“上來睡會吧,今晚辛苦你了,沒一會天該亮了。”
柳愛紅爬上炕,合衣躺在炕上睜著眼盯著屋梁自責:“要是我能及時發現大嫂發燒,你也不會燒的這麼厲害了。”
“什麼話。”睡了一整天此時範竹靈困意不濃,她睜著眼普及知識:“隻是發個燒而已,偶爾發燒並非壞事,隻要及時退下去,反而能把身體裏一些有害物質清除。”
守了半夜精神和身體都極度疲憊,不一會兒便沉沉入夢。
聽著身邊有些粗重的呼吸聲,範竹靈想了很多。
突然發現在柳家待得不長時間裏不知不覺已經融入到了這個家庭中,而她能這麼快融入進來的原因在這個家庭的成員對她敞開心扉努力的接納有很大關係。
柳家目前的家庭支柱除了老爺子當屬柳愛軍,前者是精神支柱,後者是物質跟精神雙重支柱,如果前者,或許大家會悲痛不已,可日子還要繼續過,可是如果失去後者,那首先撐不住打擊的最有可能是老爺子,在這個還有三個未成年人的家庭中,如果兩個精神支柱都倒下去後麵不知要怎麼過。
昨天來信地址已經讓她有了最壞預測,如果邊境不穩需要打仗,首當其衝的應該會是柳愛軍那一波。
輾轉反側直到天明她終於下了個為了不讓自己以後後悔的決定。
吃完早飯,收拾完桌子,趁柳萬鐵沒去勞動掙工分,範竹靈坐在老爺子對麵把自己想了半夜做出的決定說了出來:“爺爺,我想早些時候回校。”
話一出,屋裏四人都意外的抬頭看她。
靜默了會兒柳萬鐵才問:“學校有事嗎?”
“嗯。”範竹靈點了下頭,扯了個現成理由:“放假之前老師讓我去給他當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