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話的意思。”栓子媳婦把洗好的盤子摞在一起,不以為然道:“他們還能都成大學生呐?”
“那可說不準。”
五個字一出,有腦子的都在心裏過了一下,覺得還真說不準,遂帶著一種吃不到葡萄覺著葡萄酸的心情,避開了這個話題。
“你們看到沒,那些野雞野兔,還有一隻麅子。”話題還是又栓子媳婦引領,她回憶了下剛剛看到的場景:“那隻麅子老麼麼大,估計得八九十斤吧。”
青山村會打獵的本來就少,天天下地勞動掙工分,有幾個會的還沒空去山上,隻在臨近年底隊裏才會組織一次集體打獵活動,想著讓大家過個好年。
平日不會有為了一隻雞或一隻兔放棄去勞動掙工分的機會,再說還不一定能不能抓到。
“白楊這打獵手藝加上運氣可比咱村所有人都強。”
有那心思活絡的已經在心裏琢磨要不要讓自家男人往山裏多跑幾趟了,說不定也能好運道的碰到隻麅子。
“哪啊。”有那知情的解釋道:“這幾天我看白楊和柳樹哥倆天天往山裏跑,估計是為了抓這好擺酒席,他們運氣好沒碰到厲害東西,你忘了前幾天小野豬下山的事啦?”
說到這在場女人都心裏一哆嗦,那些起心思的徹底絕了心裏想的事。
對女人來說,啥都沒有家裏男人平安來的重要,那可是個頂梁柱。
這幾年地裏莊稼收成好,都餓不著了,大家往那山裏跑的就不勤了。
雖說地是個好地,可也是機遇與危險並存,再一個是機遇風險太大,前些年為了不餓死,有那私自進山的死了不少。
討論起剛剛看到的正在待宰的那些動物,這些人語氣中都不乏羨慕,可理智把她們拉了回來。
酒席是範竹靈她姥爺掌廚,範耀民家的院子裏紮了個臨時簡易窩棚,燒水做菜都需在窩棚中進行。
範家人緣好,整個青山村多少都來送過禮,既然送了禮那就得讓人家來吃酒席。
地方小吃酒席隻能分了好幾家,幸虧現在是夏天,院子裏也能擺桌,借了四鄰八舍幾個地方,再加上範竹靈家,差不多擺了二十幾桌,這在七十年代來說已經是個大場麵。
一上午,範竹靈除了偶爾客串下接待,還得時刻注意著李月那有什麼需要,範應言熱鬧湊的恰到好處,一上午尿了兩次,拉了一次。
換尿布是範竹靈協助的李月,前者一個醫生,雖說不是兒科醫生前世卻也學過兒科知識,後者從小鼓搗弟妹,對換尿布這種事熟練無比。
再又給範應言換完一塊尿布之後,李月把孩子抱回炕上,似是不經意的問道:“二兩,你見我娘她們了嗎?”
她娘家那些人早上來的倒是早,唯恐趕不上酒席座,卻隻拿了一籃雞蛋來,按習俗該給外甥準備的那些出生禮一樣沒有,這讓她難堪的都快抬不起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