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好幾年前大孫女發過一場燒之後，到後來每次她一臉色不好家裏都嚴以待陣。
“我沒事。”範竹靈懶洋洋的答：“您吃飯就成，不用管我，沒睡醒而已。”
四點半被叫醒讓她心力交瘁。
“要不然你去屋裏睡會？”
“不睡了。”範竹靈搖搖頭，餘光瞥到老爺子已經撂下筷子，她轉頭道：“爺爺，咱一會兒進山唄。”
家裏無聊，還是山裏空氣新鮮，她想做幾瓶藥，空間裏缺幾幅普通藥材。
範榮山想了想，反正今天沒事，索性道：“你哥沒在，咱隻能在半山腰活動。”
“我哥一會兒回來。”
“他不是去了同學家？”
“去了我姥姥家。”
前段時間李海接了個大活，主家要打好幾套家具，這年頭私活還得偷著幹，不然還是會有人舉報，不要以為紅衛兵沒了就沒人管了，這年頭大家都閑，管這事的多了去了。
雖說是偷著幹，可木頭啥的弄回去就是個大問題，範竹靈她姥爺年事已高，不好再跟著兒子半夜上山架木頭，這不那天李雲往娘家送肉正好聽說這事，隔天她就讓範竹楊去給他小舅幫忙去了。
“那等他來了咱進山。”聽完範竹靈的話，範榮山沒拒絕，他也很久沒進山了，想得慌：“我去把工具找出來，順便看看我缺什麼。”
說著範榮山就起身去了他的藥房。
範老太太想起早上來道別的姑娘，問了範竹靈句：“小沈走了？”
大早上來給他們道別，倒是帶著一副笑模樣，可按她多年看人的經驗來看，那姑娘還真不是個好鳥。
“走了。”範竹靈拿起個扣在石桌上的空搪瓷茶缸，倒著水回答：“榕樹哥騎著自行車捎她去的鎮上。”
人既然已走，祖孫倆默契的轉移了話題。
聊了會兒，範榮山提著背簍從藥房走出，嘴裏還念念有詞。
等範竹靈叫他，他抬頭劈裏啪啦說了不少藥名，一口氣說完，他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在他心中無所不能的大孫女：“都記住沒？”
“......”如果她說沒記住，會怎樣？
“確實有些為難你。”祖孫對視半分鍾，範榮山撓了撓頭：“我再去看看，拿根筆記一下吧。”
“得了您。”範竹靈叫住轉身要走的範榮山道：“記得呢，別再麻煩了。”
得虧種類不多，都是些常見藥，不然他一口氣說個幾百種，看誰能記得住。
“嘿嘿。”範榮山轉過身，讚賞的看著她道：“還是我大孫女厲害。”
祖孫兩個趁著早晨天涼，早早出了門。
去後山的路上，範榮山也想到了來道別的沈玉，不過他沒多問。
上次在火車上他完全是沒注意那個小姑娘別的問題，這次她來，他才發現，小姑娘心眼多的跟篩子一樣，不可深交。
祖孫倆走在路上難免說到同學，對不熟的同學範竹靈基本不太給予主觀評價，所以每到這個話題她都自動沉默。
然後祖孫順利得又換了個話題。
“二兩。”想到一個超級不解的事，範榮山問道：“你說你奶奶的脾氣是不是往後都會這樣？”
“......”範竹靈無語的瞥了眼那個皺著眉沉思的老頭一眼：“您想我奶成啥樣？”
“變不回年輕時候的脾氣嗎？”他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問：“溫柔賢惠說話靦腆的時候。”
“......”這是瘋了？
約麼是覺得自己要求確實有些過分，範榮山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對著範竹靈靦腆的笑了笑：“你那天穿著你奶的衣服，讓我想到很多年前我們剛結婚的時候，那身衣服是她懷你大伯時候之前穿的，等懷了你大伯就不能穿了，那時候她一直想把那件衣服剪了給你大伯做成小衣來著，被我給攔了下來，我知道她一直挺喜歡的。”
看著陷入回憶的範榮山，範竹靈挑了挑眉，竟然還是件帶著浪漫情懷的衣服。
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