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事,範竹靈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
這年代的鄉下,由於天天太過勞累,父母都沒太有耐心,帶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和戾氣,一言不合對孩子動手是常有的事,就算出嫁的女兒,他們也認為那是自己生的,自己打是應該,就算打死也不關別人事。
在李家待了一整天,下午四點,範竹靈提出要回婆家,李雲一起帶著範竹槐和範竹菊辭別李姥姥,也回了青山村。
離別的日子,眨眼之間。
第二天是三月二十七號,範竹靈趕火車的日子。
早上七點,範耀宗騎著自行車載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來到了柳樹村。
他到柳家時,他們剛吃完飯,範竹靈正在叮囑柳愛國,讓他好好學習,聽哥哥姐姐的話,等暑假她就會回家。
柳愛紅和柳愛黨都偏成熟穩重,不用人操心,該說的昨晚她都叮囑了一遍,唯獨柳愛國,敏感偏執卻帶點活潑,讓她覺得隻要一看不穩,這孩子可能會長偏。
屋外,看到範耀宗進家門的柳萬土朝屋裏喊:“二兩,你爹來了。”
聽到這話,範竹靈囑咐完柳愛國最後一句,看到他點頭,才起身出了屋門,去接她爹。
看到範耀宗,範竹靈很開心,問他:“爹,吃了嗎?”
“吃了,你東西收拾好沒?”
“好了,現在走?”
“走,不是說車在中午嗎?”
約好立刻走,範竹靈轉頭告訴柳萬土,把自己打包好的行李從屋裏搬了出來。
兩個麻袋,一個放著被褥,另一個是點生活用品。
就這,她還是放在了空間不少,要不是為了不引人懷疑,她才沒幹脆全放在空間。
行李搬出來她才看到院子裏的新自行車和車上鼓鼓囊囊的麻袋,有點意外:“爹,誰的自行車?”
“你大伯剛買的,榕樹不是要去鎮上教書嗎?為了方便。”
高考落榜,範竹榕還打算再考一次,不過考試前這段時間他又不能什麼都不做,鎮上一個學校正好找臨時老師,跟去地裏比起來,當然是當老師好,不止有時間複習書本,還輕鬆。
最後為了讓兒子輕鬆點,範耀民拍板用李雲給的自行車票買了輛自行車。
看到車上鼓鼓囊囊的行李,範竹靈不抱希望的問:“那袋行李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是她娘給她準備。
“你娘準備的,你不是說有人接嗎?你娘給你裝的有點多。”對於行李的事,範耀宗也覺得多,卻沒有拗過操心命的李雲。
“......”這完全不是有點多,是非常多。
那一麻袋東西估計能頂她自己準備的三分之二。
行李都搬上自行車以後,隻能推著走,因為無法再載兩個人。
家門口辭別柳萬土和三個小的,範竹靈跟著範耀宗的腳步,踏上了去K省的路。
人生在世,大多都會這樣,辭別親人,不斷前行,離開熟悉的故鄉。
忘了聽誰說過:人生是一場不斷告別的旅程。
半路,父女倆碰到一個趕著牛車去鎮上的人。
範竹靈蹭了人家的牛車,範耀宗趁機騎上了自行車。
兩人用比平時少一輩的時間,到了河西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