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三個村合用一個衛生室,由於柳樹村屬於大村,所以衛生室按在了他們村。
遠遠看到衛生室大門口亂哄哄的,範竹靈皺了皺眉,緩了緩剛剛快步走來有些過速的心跳,這才恢複了平日裏的步調,衝著衛生室門口繼續走去。
走進了她才發現,衛生室門口站了五個十來歲左右的男孩,有兩個在哭,鼻涕眼淚抹得衣袖上到處都是,剩下三個一臉慘白站著,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傻了一樣。
還有五個三四十歲的男女站在男孩們身邊,臉色難看。
可能是看到範竹靈過來,其中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婦女,一把拽出其中一個抹淚的男孩,拖到牆角點著他的頭開始數落:“你說你怎麼回事?啊?我讓你上學是學著打架的嗎?多大了還不懂事?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男孩哭的更慘了,範竹靈清楚地看到,他來不及擦的鼻涕流進了嘴裏。
另外一個婦女有樣學樣的拖出一個麵色慘白的男孩數落。
範竹靈隻看了一眼,腳步沒停的走進了衛生室,拐彎正好看到靠在衛生室門口牆壁上,咬著唇,淚在眼裏打轉的柳愛黨。
輕喚了他一聲:“愛黨?”
聽到有人叫自己,柳愛黨沒立刻抬頭,而是背過身低頭用手背抹了把眼,把眼裏的淚抹走才轉身看向來人。
“大嫂。”
看到來人是範竹靈,剛抹幹眼淚的眼裏,又升騰起霧氣。
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巴巴樣。
走進柳愛黨身邊,範竹靈掏出兜裏的手絹遞給他:“咋了?跟大嫂說說。”
柳愛黨接過手絹,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的朝範竹靈笑了笑,隻搖頭,沒說出了什麼事。
看他不說,範竹靈問:“愛國呢?”
“在裏麵。”柳愛黨抬抬下巴,指了指衛生室門口。
“進去看看。”
衛生室裏麵對常人來說有點血腥,從門口一直滴到裏麵的血,地上有不少染了血的衛生棉紗。
屋子正中間,柳愛國老老實實坐著,柳萬土正皺著眉一臉擔心看著他頭上的衛生棉紗。
看了會兒,他抬頭問正在忙著寫單子的醫生:“大夫,我孫子頭要多久才能好?”
“這個要看他恢複情況,差不多得一個多月。”
“那會留疤嗎?”
“疤肯定會留,不過男孩子嘛,沒事。”頓了一下,醫生繼續說:“他這算是萬幸,隻是傷口有點深,沒有傷到眼也無需縫針。”
不等柳萬土繼續問,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道:“愛國?”
聽到聲音,衛生室裏人都看向發音源頭。
“大嫂,你回來啦?”正一臉無聊的柳愛國,看到範竹靈,趕忙揚起了自己最燦爛的笑。
範竹靈點點頭,對著柳萬土叫了聲:“爺爺。”隨後走到柳愛國麵前,看了看他頭上的棉紗,皺著眉低聲問:“怎麼回事?”
平日裏淡然如水的聲音現在一聽像是結了冰。
她這離開還沒半個月,家裏小叔子就被人差點開瓢。
“小孩子打架。”柳萬土說。
這話明顯沒有說服力,憑柳愛國現在緊抿起的唇,範竹靈就知道有內情。
她問他:“你說呢?”
本打算說實話的柳愛國接收到爺爺的眼神,扁了扁嘴,不情願的說:“發生了點口角。”
“說實話。”範竹靈又問了一遍。
她肅著一張臉看起來還是很有威懾力,她一開口問,柳萬土也不好再說啥,柳愛國把這次事件的起因過程結果巴拉巴拉都說了出來。
這件事起因竟然在她身上,這是她沒想到的。
她沒在家這段時間,柳樹村風風雨雨各種傳言,說什麼的都有,今天早上柳愛國上學路上,就為了這事和幾個男孩打了起來,平時打架也不是沒發生過,但早上有個男孩用上了石頭,瞬時間血流如注。
大家一看事情大了,都慌了神,幸虧有路過的大人,趕緊通知了柳萬土,順便把柳愛國送來了衛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