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怎麼樣?”那天那孩子看到他叔叔那樣,肯定是有過類似的事,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
不過人家不說,她也不好打聽。
“好多了。”不願多提,徐鳳美轉開話題:“剛剛我給你爺爺敲門,他好像不在。”
她本想打聲招呼,再感謝一下這幾天來,範榮山他們祖孫對林林的照顧。
“應該在招待所對麵。”在即將沒話可說之前,範竹靈看了看徐鳳美腳邊的東西,有點多,從這提到坐車的地方應該很麻煩,開口道:“您這東西有點多,我讓我愛人幫您提出去。”
不等徐鳳美拒絕,她腳一轉,進了跟隔壁屋。
聽到開門聲,正在收拾屋裏東西的人抬頭往門口看。
“在門外碰到錢奶奶了,看她大包小包要出門,你去幫忙提一下。”怕柳愛軍不知錢奶奶是誰,補充了一句:“就是林林他奶奶,醫院裏躺著的錢國強他娘。”
“嗯。”柳愛軍點點頭,大步走出門口。
出門正看到徐鳳美手裏提著大包小包,剛走到他們住的房間門口。
“我來吧。”柳愛軍上手打算接過她手裏在地上拖拽的那個麻袋。
“不用、不用,不遠的。”徐鳳美沒撒手,不好意思再麻煩別人。
看著出來的這個軍人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想起剛剛那個姑娘說讓她愛人來幫忙搬行李,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軍人就是那個姑娘的愛人。
她還以為兩人是兄妹呢,畢竟那個姑娘看著年齡不大的樣子,就算在鄉下結婚早,也不會讓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結婚吧,畢竟這還是軍婚呢。
慢了柳愛軍一步出來的範竹靈,出來時正看到兩人在搶行李,勸道:“沒事,您讓他來吧,他算是您兒子的戰友呢。”
都是軍人,廣義統稱戰友。
聽到範竹靈的勸慰,徐鳳美才撒了手,讓柳愛軍把麻袋接過去扛在了肩上,順手還把她另一個不小的行李袋子接過去,提在了手上。
“本來是要拿給我兒子的,誰知出了意外。”笑容漸漸變得苦澀。
“醫生不是說錢大哥沒事了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蒼白無力的安慰。
他們都知道,隻要一天還是軍人,那生命就掛在褲腰帶上一天。
現在還好點,沒有大仗打,傷亡少。
到了招待所大廳,徐鳳美辦好退房手續,柳愛軍扛著行李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安慰徐鳳美寬心的範竹靈。
到了坐車的站點,把徐鳳美送上公交車,看著擺手遠去的人,範竹靈有些感慨。
那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經曆了青年喪夫,中年喪子,沒有把這位老人擊垮。
昨天在柳愛軍的講述中她才知道,林林七歲那年,父親死於術後感染,他的母親受不了打擊,隨父親去了。
隻剩下徐鳳美拉扯大了少年的小兒子和幼年的大孫子。
送走徐鳳美,兩人沒有直接回招待所,而是去了民生飯館。
站在民生飯館門口,看著裏麵烏壓壓的人。
讓範竹靈有種走進年前的供銷社的錯覺,就差一聲令下,立馬哄搶了。
“爺爺要是開藥鋪,估計能大火。”看著一個好好的飯館,那麼多人排隊等看病,柳愛軍調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