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那一小團毛線,柳愛軍覺得幹啥好像都不夠:“有點少吧?”
搖頭:“我想織個帽子。”範竹靈解釋。
“能織成?”
“這位同誌,這團毛線織倆帽子都沒問題。”在旁邊的售貨員忍不住開口給這位沒有常識的軍人解釋。
今天柳愛軍穿的軍裝,且沒有把代表正牌軍人的肩章摘下來,這年頭大家都崇拜軍人,也知道帶肩章的就是正牌軍人,平民百姓帶肩章那是犯法的。
而軍人在路上走總能收到別人投來的或羨慕、或崇拜目光,去供銷社,售貨員雖說不是笑臉相迎卻不會吝嗇簡單介紹。
至少比兩人第一次來時好很多。
“夠。”範竹靈對柳愛軍點點頭。
看到那團毛線時她就已經想好用途,想織兩個帽子,自己一個,三兩一個,過段時間嫁到柳家去也總不能天天在炕上不出門吧?所以要把裝備提前準備起來。
最後那團毛線還是買了下來,給了票,交了錢,毛線就是他們的了,別的倆人感覺啥都不缺,但柳愛軍還是又買了兩個罐頭。
兩人出了供銷社,撲麵而來的冷風讓範竹靈打了一個寒顫:“回去吧?”她問。
“去吃飯?”柳愛軍說。
“算了,還是回去吃吧。”搖搖頭,她否定了這個主意。
“恩?”
“天太冷!”
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他當兵這些年寒冬酷暑的都在室外已經不太在意天氣的變化,所以也忘了未婚妻可能怕冷這件事!
兩人頂著西北風往汽車站走。
一路上安靜沉默,有種平淡的老夫老妻的感覺。
實在是一開口就嗆一嘴風,倆人才乖乖閉嘴不語。
回去的公共汽車上人還挺多的,座位坐滿汽車過道裏還站滿了人,冬天人多就是暖和。
借著暖意在車開半小時後,範竹靈靠著車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在不平坦的道路上,她頭隨著車的起伏時不時的在車窗上磕一下。
在第三次看到她頭離開車窗又磕上去後,柳愛軍忍不住用沒拿東西的左手把她掰過來,想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他尷尬的發現貌似自己肩膀太高,對方靠不到,隻能歪倒在自己胳膊上。
側低頭看靠在自己胳膊上的未婚妻,現在應該是妻子了——上車後她把圍脖解了開來,露出來整張小巧的臉,白白嫩嫩,臉頰微紅,嘴巴微張。
看著眼前的睡顏他陷入回憶之中——兩人是怎麼從相親走到結婚的呢?
好像是相親時他抱著年齡到了,試試看的心態同意去相親這件事的,見到人以後他有點說不上什麼感覺,長得太小有點失望?也不是。
對方長相讓他看著還挺舒服的,讓他有種想要品一品的感覺,但他又有點擔心對方這麼小能不能當長嫂,經過聊天相處他發現對方貌似是外柔內剛?後來他被派出所扣住時對方不驕不躁的把事情控製在可控範圍之內這件事讓他好奇心跟好感急劇加升。
或許很多人覺得自己出事未婚妻不驕不躁是因為她不夠在乎,可柳愛軍卻恰恰相反,他在未婚妻的眼睛裏看到過對方對他的歡喜一閃而過,他也看到過未婚妻微紅的臉頰跟害羞時殷紅的耳垂。或許現在還不夠喜歡,但結婚以後慢慢積累總有一天自己會成為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