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疼昏的雄承時,他們的目光帶著同情憐憫,毋庸置疑,今日之事將會成為千鳥峰的笑談,而雄承會有好長一段時間抬不起頭。
陳無邪轉身,吹起快樂的口哨,踩著雄承的臉,走進丹藥殿。
丹藥殿並不起眼,彌漫著濃濃的藥材味,首先見到的是坐在長桌後的灰袍中年,身邊站著兩個五六歲左右的藥童子。
灰袍中年木簪盤發,麵龐嚴肅,不苟言笑,他瞥一眼陳無邪,嗬斥道:“胡鬧!”
陳無邪不明所以,他對這兒也不熟悉,便不言不語。
“夏草,取兩粒解毒丸。”灰袍中年朝右邊侍立的藥童吩咐。
女藥童脆聲答應,往殿內走去,沒一會兒,便將一隻瓷瓶放到桌上,重新站好。
“十枚白靈晶!”
陳無邪掏出口袋裏薑子欣給他的靈晶,不多不少,恰好十枚,放到桌上。
男藥童收起靈晶,灰袍中年冷淡提醒道:“服下解毒丹後會腹瀉!”
陳無邪止住吞服丹藥的動作,他絕不想抱著肚子往回跑,要是半途……太丟臉了。
“冬蟲,去抬下一個進來!”灰袍中年朝男藥童道。
“是!”
陳無邪好奇,打量藥童,粉雕玉琢,紮兩辮,煞是可愛,似是察覺他的目光,藥童朝他善意微笑。
陳無邪跟著他走出大殿。
外麵趾高氣揚的弟子,見到藥童都是客客氣氣的行禮,口呼“師叔”。
藥童點頭回應,一手負在背後,一手輕輕一揮,躺在地上的雄承,就那麼飄起來,像風箏一樣,被他牽進殿內。
殿外弟子見到陳無邪,紛紛避讓,倒不是真的怕他,而是覺得好玩、有趣。
以他們的實力,警惕點,陳無邪是沒機會偷襲的。
他們的目光裏滿是探尋、好奇、玩味,竊竊私語,就像圍觀一隻猴子,期待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動作,能讓他們開心一笑。
遺憾的是,陳無邪徑直走了,沒給他們看笑話的機會。
陳無邪回到院,服下解毒丹,跑進茅廁,約莫半個時辰,他扶牆而出,雙腿發軟,臉都綠了,虛得不行。
薑子欣肯定是故意的,通過這種方式,向他報複!
藤椅旁,陳無邪弄了口鍋,架在炭火上,熬著靈米爛肉粥,他計劃著修行之路。
首先要養好身體,沒有一具好的身體,做什麼都不行。
調養身體,需要一個過程,不能太依賴丹藥,是藥三分毒。
丹藥的藥性太猛,虛不受補,大補傷身,是簡單的醫理,他會染上風寒,除冷水澡外,和那兩顆培元丹也有關係,補過頭了,內火燒心。
嘎吱!
院門裂開條縫隙,露出半顆腦袋,左右亂瞄。
“進來吧,她不在!”
錢富貴鑽進門,跑到陳無邪身邊,豎起拇指,興奮道:“行啊,你居然把雄承的蛋捏爆了,有種!”
陳無邪吹著爛肉粥,口扒拉,不以為意道:“那算什麼?”
“還不算什麼?雄承啊,他可是千鳥峰最有希望踏入道境的才之一!”
錢富貴鄙夷,你胖你還真喘上了!
“好香啊!”他肚子呱啦直叫,舔舔嘴唇。
“自己動手!”
錢富貴毫不客氣,從鍋裏舀了一大勺到碗裏,也不怕燙嘴,稀裏嘩啦下肚,又舀了一勺,才坐到椅子上,道:“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你得罪了雄承,害得他成為千鳥峰的笑柄,他一定會報複你的。”
錢富貴歎氣道:“更慘的是,昨晚女魔頭把鍾笑他們掛在樹上,美其名曰吊打,今早集體撲在路上,正宗的撲街。鍾笑放話,別讓他逮著你!”
“還有,追隨火師姐的宋清遠他們了,你偷看她洗澡的事還沒完,你要是敢在他們麵前出現,見一次打一次!”
錢富貴眼珠一轉,盯著陳無邪,上下打量,佩服道:“你簡直是惹禍精啊,千鳥峰幾大高手,你都得罪了!女魔頭在還好,她不在,你就遭了!”
陳無邪心虛,瞄了瞄院外,“她最近應該,在的,吧!”
薑子欣絕不是一個合格的侍女,或者,她從來不是陳景元的侍女。
陳無邪思忖,不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估計她現在正盤算著怎麼收拾自己,陳景元知道她太多秘密了!
他瞄向舔鍋的錢富貴:“你現在是練勁吧?”
“你咋知道?”錢富貴差點兒咬到舌頭。
“你呢?”
“裝傻,你以前肯定是裝傻,胖爺的老底都泄露了!”錢富貴嘟囔,他修煉時,從不避著陳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