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遠離塵囂,顯得格外寧靜。
深秋的天黑得快。剛到酉時,天色便已黑了,點點星辰也開始逐漸顯露出來。
茅屋籬笆之外的一個小土坡上,趙淵抬頭看著若隱若現的星空,眼睛似乎注視著某個位置。就是那一片星宿的中央,範均先生說,那裏有一顆看不見的星,預示著自己。而現在,那個位置,也隱約露出了一絲光芒。
“淵兒,哈哈,看什麼呢?”身後,蒼老而雄渾的聲音響起,自然是廉頗老將軍了。
趙淵出神之際被叫了一聲,似乎吃了一驚,回過頭見到廉頗,笑了笑:“廉頗爺爺。”
廉頗嗬嗬一笑:“這幾年來,你也過得挺辛苦的吧。”
趙淵回想十年來,自己隻顧在深山老林苦修,經曆甚少,而一出山,頓時突破了瓶頸,十年來的積累,也厚積薄發了出來。
“嗬嗬,十年以來,我也沒遇到什麼事,隻是在隱居修行罷了。直到數十天前,我才出山的。”趙淵也不隱瞞,說道。
“原來如此,這是你父親給你做的安排吧?”廉頗輕撫花白長須,問道。
“是的,確實是父親命我隱居數年以後再涉世。”趙淵說道。
廉頗長呼一口氣:“你父親真是有遠見卓識,慮事周詳。他讓你隱居多年,就是為了讓這份仇恨在你心中淡化,也磨掉你的銳氣。否則,你倒有九成可能年紀輕輕就慘死了。可惜啊,你父親自己卻死於非命,還落下一身罵名,可歎啊!那個死後被辱罵的人,本來應該是老夫啊!”
趙淵無奈一笑,道:“父親既然作此決定,自然有他的理由。”
廉頗點了點頭:“唉,不說這事了。對了,和你同行而來的兩個人,似乎都不一般啊!”
“哦?廉頗爺爺是指……”廉頗話題轉變得有些快,趙淵一時不知道廉頗是什麼意思。
“項瑤那小姑娘,別人看不出來,老夫活了數十載,閱人無數,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那丫頭對你有意思啊!”廉頗嗬嗬笑道。
趙淵表情似乎有些無奈:“的確如此。項瑤姑娘對我的心意我自然知曉,隻是我與韻兒之約不可廢,也隻能難為她了。”
廉頗也是笑著搖了搖頭,對於這些年輕人之間的事,他也不多加幹涉。
“不過,司馬辰東這個少年人,更是了得!”廉頗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
“確實如此!”趙淵點了點頭,十分讚同廉頗的話,“司馬辰東年紀與我相當,但身手著實了得。尤其是一身輕身功法,當今武林隻怕難有敵手,就是我也難望其項背。”
廉頗點了點頭,又緩緩搖了搖頭。點頭是因為趙淵說得確實沒錯,搖頭是因為他覺得司馬辰東過人之處遠不及此。
“我老頭子對輕功什麼的不擅長,也看不出來他造詣多深,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應該不會錯。我看到的,主要是他的城府智計,以及他眼眸深處所表現出來的,被他自己盡力抑製的陰謀!”廉頗說道。
“哦?這是何意?”趙淵一驚,問道。
“我且問你,與你一路同行,司馬辰東可曾表現出智計過人之處?”廉頗問道。
趙淵想了想,道:“沒有。相反,我們遇到襲擊,他擊殺了逃竄的最後一人,沒有留活口,反而體現出了經驗不足。”
廉頗輕輕拍了一下手:“那就對了!但是你看他先前勸我出山的那番話,那是智計不足之人說得出來的話?短短幾句話,他可是抓住了我老頭子心裏所想的,又加以利害推敲,讓我不得不出山,足以看出此人心計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