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輕拂,淡淡的斜陽灑在齊國臨淄丞相府的院落內。
空中,一群大雁成人字向南飛過,一聲不唳,急急飛過。
地上,一片淡淡的影子打著轉兒飛過,是一枚被秋風吹落的枯葉。
在一排房間的簷下,一個人正盤膝而坐,他正是趙淵。
進了相府以後,趙淵也略微修理了一下自己的邊幅。他已換下了那身破舊衣衫,穿上了淡色布衫,同時也刮去了臉上原本就很淡的胡須。如此一來,趙淵也一改之前放蕩不羈的浪子形象,倒頗顯瀟灑俊逸。
忽然,趙淵嘴角微翹,說道:“不用蒙住我的眼睛了,我知道你是誰。”
身後,躡手躡腳走近的項瑤嘟起小嘴,抱怨了一聲:“耳朵怎麼這麼靈。不過我可沒想蒙你的眼睛。”
“那你抬起手做什麼?”趙淵笑道。他雖未轉身斜視,卻知道項瑤的大致動作。
“我想把這個給你。”項瑤既已被發現,也就不輕手輕腳了,走到趙淵身旁,坐下了,遞給他半個剝好的桔子。
趙淵接過桔子,雙眼卻一直盯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房間。那是蘇秦的閉關祈禳之處。他剝下一片桔子,放進嘴裏。
趙淵眉頭猛然一皺,開口道:“怎麼這麼酸!”原來,項瑤遞給他的半個桔子其酸無比,縱使是趙淵,在猝不及防之下,也感到腮後一陣酸軟。
項瑤見狀,哈哈大笑:“原來是酸的。那麼這半個桔子也給你了!”說著,將另外半個桔子也遞給了趙淵。
趙淵苦笑,不知該說些什麼,不過還是接過了那半個桔子。
“我看那桔子的皮那麼綠,果然是很酸很酸的。”項瑤小聲自語道。
趙淵搖頭無語,手中卻是把剩下的桔子都丟進了嘴裏。
項瑤一愣:“那麼酸你還吃?”
趙淵微微一笑:“五六日下來,我也有些困了。這麼酸的桔子,正好讓我提提神。”說著說著,趙淵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實在是太酸了。
項瑤拍手,哈哈笑道:“那麼你還要感謝我咯。”
趙淵皺眉不語,終於將桔子咽了下去,忽然玩心一起,氣沉丹田,隨後猛然提氣,“噗”的一聲,從嘴裏吐出一顆桔子籽來。那顆籽去勢甚急,幾乎帶出破空之聲,打在院內一株樹上,桔子籽正印在樹幹之中。
項瑤見狀,忙跑了過去,對著那棵樹看了半天,才找到一個細小的洞孔。桔子籽原本就輕,難以及遠,而硬度又不如樹木,趙淵吐一顆籽卻有如此威力,項瑤頓時將小嘴張得老大。
“哇,淵哥,你好厲害!”項瑤欣喜地叫道。
趙淵雖未看那棵樹的洞孔,但也已察覺到這一顆籽的勁力,自己也頗覺滿意。自己的內功修為,在被樓十四擊傷又痊愈之後,倒是略有長進。
但是,趙淵隨即斂起神色,說道:“瑤兒,這幾日你都不時地來找我,替我解悶,多謝你了。不過,今晚,你一定要待在房內,千萬不要出來。”
項瑤聞言一愣,問道:“怎麼了,刺客今晚會來嗎?”
趙淵點了點頭:“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