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殺了她！
對，殺了她！
吳豪緩緩抬起頭，目光直視雪柔，他在笑，她也在笑。
下一刻，他的手掌瞬間洞穿雪柔胸口，嫣紅的鮮血之花在她胸口淒美地綻放。
她的的笑容依舊，目光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掙紮，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隻是，她的氣息愈加萎靡，臉色愈加蒼白。
吳豪的笑容突然凝固，因為雪柔的麵容竟然漸漸改變，那憐愛的眼神，溫柔的笑容，不是他的母親陳靈又是誰？
他的心髒狂顫起來，刹那間頭痛欲裂，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他殺的人不是雪柔，是他的母親！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他瘋狂吼叫起來。
陳靈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我的孩子，這是你的選擇啊，在摯愛之人和力量之間，你選擇了力量！所以，我必須死。”
吳豪捂著頭，緊閉雙眼，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連連，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而他手上的那枚黑色戒指，此刻正在嗡嗡作響，似乎想要極力控製他的思想。
他難道真的可以為了力量而放棄他的母親？
他已經放棄了和歐陽岩的師徒關係，為何不能放棄他的母親？
吳豪已經徹底失去了冷靜，當他再次睜開眼時，他麵前的人竟又變成了另一模樣！
“水月？怎麼是你！”
青絲女孩淺淺一笑，有傾城之美，她搖搖頭。
緊接著，她的麵容又發生了變化，變成了蘇寶、吳明、餘倩……，這些人對他而言都是不應該舍棄的摯愛，然而他們阻擋了他取得力量的道路，所以他殺了他們。
吳豪雙目通紅，他仰天長嘯：“我到底做了什麼！”
他的痛苦，沒人可以理解，也沒人可以承受，除了他自己。
他趴在地上，模樣欲死，他緊握雙拳，指甲嵌進了血肉之中。
那枚黑戒發出的嗡鳴聲更加強烈，吳豪的意識一點點泯滅。
就在這時，一道滄桑的聲音傳進了吳豪的耳中：“你說過，你想要力量是為了保護珍愛之物？”
吳豪下意識點點頭。
“那麼，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麵前，如果你舍棄力量，那你的珍愛永遠都不會受到傷害。你，願意嗎？”
吳豪猛然一愣，因為他腦中浮現出的第一個答案是……不願意！
最初，他為了保護珍愛而變強，一直以此為支撐，承受了太多別人承受不了的痛苦。
曾幾何時，他的目的已不再如此單純。當一個男人體驗到力量帶來的快感時，想放下已不容易。
尤其切身體驗過金瞳那非人的恐怖力量之後，這種快感一發不可收拾，他的初心被對力量的渴望所淹沒，他已不是最初的他。
他不再為了保護親人而變強，而是為了變強而變強。
他為此付出了代價，師徒關係、摯愛們的生命。
這時候，歐陽岩曾經的勸告、蘇寶曾經的勸告、東方小妹曾經的勸告重新在他耳邊響起。
他第一次正視起它們。
這不是他，真正的吳豪不會為了力量而傷害親人，真正的吳豪可以為了親人放棄一切！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吳豪猛然站起，一拳轟向自己的心髒，他手指上的黑戒轟然崩碎！
當他的拳頭落在身體上的那一刻，空間飛速蛻變，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湛藍色，天空般的湛藍。
而吳豪，也昏迷了過去，唯一沒有發生變化的，隻有那高台上的那團青色光芒，青芒上龍紋流轉，栩栩如生……
“終於把它們全部幹掉了！太傷了，回去得大補啊。”空曠的大殿一片狼藉，周博真癱坐在地，長出一口氣。
十隻紅角怪物在眾人的圍攻下，已經全部隕滅。收獲巨大，代價同樣巨大。
死亡六人，其餘全部負傷！
大殿中，一團團紅色光焰漂浮不定，片刻之後，分別飛向眾人。
眾人吸入了紅色光焰後，全部閉目而息，就地打坐。
此刻，最先殺死一頭紅角怪的沈連羽和劉陽二人完成了調息。
他們同時站了起來，看向正在閉目端坐的眾人，兩人相視一笑。
“祭雲幡。”沈連羽淡淡一笑，雙目中閃爍著從未在眾人麵前露出的狠毒。
他的手中突然出現十麵漆黑的旗子，每麵旗子中央都有著一朵金雲，散發出的氣息竟讓劉陽都麵露嚴峻。
沈連羽手臂一揮，十麵旗子同時飛了出去，落在了十個不同的方位，恰好呈現出包圍之勢。
十麵祭雲幡泛出淡淡的黑光，光芒越來越盛，每個旗子的底端都延伸出一條黑線，當十條黑線交彙時，地麵上形成了一個巨大而複雜的紋路，而眾人都處在這個紋路之中。
“好了。”沈連羽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