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專心致誌的在紡線,完全沒有理會獨孤禁,即使獨孤禁走到她麵前,她都沒有抬一下眼睛。
獨孤禁心裏也正納悶,莫非這老太婆是個瞎子,可又不像啊,瞎子能紡線?能紡的這麼好?這怎麼可能是瞎子呢?況且她的紡車聲竟然嚇跑了邪,可見這老太婆絕不是個等閑之輩,她會是誰呢?
仔細地端詳著老太婆,才發現她是那麼的平凡與普通,衣著樸素,麵容慈祥,眼神平靜。然而更多的是專注,是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如一日的專心專注。仿佛在她的世界裏,再沒有比紡線更值得她做的事情了。
看著眼前自顧忙碌的老嫗,獨孤禁陷入了沉思。線由絲撮合而成,而絲與思諧音,一寸相思一寸灰,她在這裏做什麼?是不是這裏,也有著她難以忘懷的曾經?
“婆婆,婆婆”獨孤禁親切地喚了兩聲婆婆,想探一探事情的究竟,哪知老婆婆依舊沒反應,似乎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
看著老嫗沒搭理自己,獨孤禁出了一口氣,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老婆婆雖然有些怪異,但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他終於在這古仙遺址遇到一個沒有殺傷力的,安安靜靜的,看起來一切都正常的人。
獨孤禁內心一陣狂喜,一種強烈的傾訴欲油然而生,他在老嫗的旁邊坐下,望著遠處的夜色。像是傾訴,又像是自言自語。
“婆婆啊,你在做什麼呢?在這詭異的古仙遺址中,你做的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你是否也和我一樣孤獨,雖然有朋友,卻一個人迷失在這裏?你是否也看盡了紅塵的一切,我等世俗之人,世俗之物都半點入不了您的眼?”獨孤禁越說越激動,而老嫗依舊很安靜,她專注地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一刻的停留。
“婆婆,您聽說過上官嫣兒嗎?她是一個仙族的小女孩,像我這般年紀,生的十分美麗,淩羽滅,嫁衣夢,功力超群,你……,不,我怎麼這麼糊塗,問你,你又怎麼知道呢?罷了,不說了,從古至今,多情之人又不止我獨孤禁一人,我又有什麼好自艾自歎呢?佛陀與青蓮,他們也是那麼的深情,可是又有什麼能夠改變的呢?”
獨孤禁呆呆地望著遠方,完全沒有注意到老嫗紡線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而後又迅速的恢複了正常。
收起失落的心情,獨孤禁轉身告辭。雖然眼前的老婆婆可能完全意識不到他曾經來過,但是他還是很禮貌的說了聲告辭。然後再也不理會這眼前的一切,向著樹林的深處走去。
剛走沒多遠,懷裏突然動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那半截斷骨又開始不老實了,獨孤禁使勁捂著它,想讓它老實會兒,那知它竟然力大無窮,完全捂不住。沒辦法,獨孤禁隻好使勁地把它從懷裏扔了出來。
“疼……”
“臥槽,你會說話?”
“餓……”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餓了你特麼吃我?”
“吃……”
“吃你妹啊,還來勁了是吧?”
“滾……”
“你特麼再說句髒話試試?”
獨孤禁被嚇了一跳,雖說無論多奇怪的現象在這裏也算見怪不怪,但是懷裏的一塊骨頭忽然說話了,這讓人怎麼冷靜?
你是誰?獨孤禁問。
“我……我……我……”
你結巴啥呀?說話呀!獨孤禁有點不耐煩了。
“是……”
獨孤禁徹底火了,“你到底會不會說話?怎麼說來說去都是一個字的?你會不會說兩個字的詞?比如:結巴,骨頭,瘋狗,啃了”
“不……”
“天呐,好吧,原來你真的不會,罷了罷了,自個玩去吧,你開心就好。”獨孤禁有些懶得搭理它了,他要返回隧道找浩天和穎兒。
“跟……”
“你敢!再敢跟我,信不信我打死你!”
“敢……”
“來勁了是吧,來勁了是吧!”獨孤禁大吼一聲,一把抓住空中漂浮的斷骨,想把它扔出去,可又轉念一想,這個家夥能吸收陣法,又有自主意識,說不定可以靠它找到回去的路,還有利用價值,不能說扔就扔了。這家夥雖然是混蛋,但畢竟是個斷骨,穎兒和浩天那兩個混蛋才是神一般的存在,等找到了穎兒和浩天,有這家夥好受的,還愁治不了它。
想到這,獨孤禁趕緊停下,衝手中的斷骨一笑,道:“別害怕,就是嚇嚇你。但是現在,你可要注意了,這裏可是非常危險的,你要偽裝成一根平凡的骨頭,所以我不讓你說話你就不要說話。你要在腦海中想像,你是一根不會說話的骨頭,你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