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自己這套謊話是真的,該多好。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劉可潼現狀。兩天了,也許有不好的情況發生了吧…
“不會的,別瞎想了。張緒保證說會救可潼出來了,要相信他啊。”
想到這兒,林黎才記起自己這趟過來是要幹什麼,也沒有心情跟安麗娜多說和閑聊什麼的了,怕多留在這兒自己假笑著的撐不住露陷,便當著她的麵掏出手機看了時間,說自己還有事,就與她道了別,頭也不回地腳下提速著往P樓去了。
…
林黎到了P樓樓下,這才想起自己的卡是刷進不去的,她得在這門口等著有人從門內出來或者有人回來要進去。
而現在這個點兒,正好是下課的高峰期,很多學生下了課後就各自踩著自行車直接去食堂吃晚飯了,是沒什麼人會在這個時間回來宿舍的。
林黎正歎出一聲氣,眼睛不經意瞥見了不遠處的水泥台上坐著的一個人。
這一瞥不要緊,等她沒事再多看了兩眼後,林黎認出了坐著的那個人是誰,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是凱絲的爸爸!
隻見他正坐在那平坦但略有些粗糙的水泥台上,整個人與那天劉可潼直播時給她看到的一模一樣。
他還是穿著那件寬大而不合身的灰絨夾克,過長的牛仔褲和鋥亮的黑色皮鞋;同樣肩上半背著還是她從直播中看到過的那個灰撲撲的背包;他一個人的時候,眉間還是習慣微微皺著,好似心中一直有長久解不開的憂愁。
林黎還在一瞬不移地盯著他看,沒留意正好他也看過來了,兩人對視到了。
一對視,凱絲的爸爸便先朝林黎略彎了彎嘴角,笑了一下,即便隔裏十幾步遠,林黎也能感受到他的善意,於是她對著他也報以同樣的微微一笑。
等他看過來的視線挪開後,林黎就不再像剛才那樣直直盯著他看了,而是盡量換作用餘光瞄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就安靜地坐在那裏,也沒有拿手機出來打發打發時間,而是忙著眼睛不停地朝不同的方向探看。
林黎看了,心下頓時就了解了。
別看他好像很平靜的坐在那裏,就好像是一個大叔在公園裏曬太陽似的,但從他不停四處張望的樣子,看得出來他心裏是急切的。而急切的是什麼,她也知道的。
他不僅一直在四處看有沒有像是住在P樓的人回來,同時也顧著看大門裏有沒有人出來。
林黎便想,剛剛她勢頭十足地走到P樓門口時,他大概從她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後就在盯著她吧,以為她就是住在P樓的人,正好回來了。在她走到門那兒的時候,說不定他在水泥台那兒都站起來了準備要往門這兒趕呢。
後來見著她停在門口沒進去,大概也猜著是個什麼情況,又失望地坐回去了。
哎,要是凱絲是個清醒的,也不會讓一直替自己操心著的爸爸這樣被關在門外一個人心急地等著了,哪需要像現在這樣,坐在水泥台上不停地四處看著,就怕看漏了一個回來的人或者要出來的人,要等得更久了。
在凱絲的幻想中,她的爸爸不是這個時常為她發愁得深鎖眉頭的瘦小男人,而是殘暴凶狠對她動則打罵的神經病。
又想起凱絲在大群裏博同情的微信上和她爸爸聊天截圖,“爸爸已經一退再退…希望你不要這樣逼爸爸…爸爸不是在威脅你,是你在逼爸爸,折磨爸爸。”
便是林黎這個旁觀者,看了心裏也覺得不忍心。
現在,凱絲爸爸進不去,他隻能坐在門外幹等著。同樣,林黎雖是D大學生,但如果她想要主動要進P樓,也是不行的,隻能與凱絲爸爸一樣幹等著。
凱絲的爸爸正坐著的水泥台的對麵還有一座水泥台,而兩個水泥台之間的距離大概三四米。林黎想,自己坐過去,即便相對著麵對麵坐著,也不會顯得唐突。
林黎估計,他們還得要等好一會兒,她便走到凱絲的爸爸對麵那個水泥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