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便依次走進了屋裏,屋裏雖然燃著不知名的香氣,但是閉目深嗅,還能聞到香氣裏若有若無的一絲藥香。
而皇上正坐在椅子上等著我們的到來,在他的手邊,還擺著一卷兵書,像是在鑽研著什麼。
“給皇……黃色衣服的老爺請安。”這話剛出口,我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越是擔心出錯,還真的就出錯了。
最關鍵的是,今天這位皇上穿著的也壓根不是黃色衣服啊!
我跪在地上,將頭埋了下去,閉上眼睛,都不敢看現在皇上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了。
“黃色衣服的老爺?”果然,皇上開了口,“這屋子,哪位老爺穿著黃色衣服?”
“回……回老爺。”我戰戰兢兢地開了口,同時壯著膽子稍微抬了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皇上“您身上的衣服,那繡花不就是用黃線繡的嗎?”
今天的皇上穿著一身絳紫色衣服,上麵用金線繡著繁複的暗紋,看起來既大氣又低調。
“這是金線,什麼黃線。”皇上大概也被我這種土到掉渣的發言逗笑了,“聽微生涼說,你們三人是這位小友的親朋?”
“回老爺。”蘇清音和掌門人早就行了禮,比起我,蘇清音倒是落落大方,“千雪是民女的養妹。而這位老人,則是千雪的師傅。”
“養妹?”皇上像是對這個說法感到十分新奇,“本老爺隻聽過‘養女’,養妹是什麼關係?”
“千雪是民女撿的一個妹妹,非親非故,故稱為‘養妹’。”蘇清音垂下頭,“不知老爺可否恩賜,讓民女看一眼自己的妹妹。”
皇上揮了揮手,示意我們起來。我鬆了一口氣,也趕緊準備起來,但是卻被皇上喊住了:“本老爺沒讓你起來,隻讓這位小姐和老者起來。”
我起在半空的身體僵了一下,又趕緊不情願地又重新跪了下去:“是。”
“那兩人和這位小友有關係,你和這位小友——千雪,又有什麼關係?”
她是我主人的女朋友。
雖然我很想這麼回答,但是我也知道,一旦我這麼說了,這篇小說到這也就算是有個一個結局,還是最壞的那種。
因此我也隻能咬著牙趕緊編造一個借口:“回老爺,小的和千雪沒有關係,隻是微生公子的朋友而已。”
“原來如此。”隻不過幸好皇上也並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麵深究,因此他也就揮了揮手讓我起身了。
如蒙大赦的我連忙起身,湊到蘇清音那邊,同時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陸千雪。
——原該如此的。
隻是當我湊過去的時候,發現陸千雪已經睜開了眼睛。雖然她看上去還是十分的虛弱,但是當她看到我們的時候,還是輕淺地在唇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師傅,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理我了呢。”
陸千雪已經連發聲的力氣也沒有了,她隻是用近乎沒有的氣音說著。但是就算如此,她也是在笑著,而且那笑容十分純粹,幾乎讓人落淚。
“孽徒。”掌門人發白的胡須抖動,從看不見的嘴唇發出了一聲輕歎。縱然是一直雲淡風輕的他,看到陸千雪這樣,也是忍不住有些濕了眼睛。
他背過身,咳嗽了一聲,算是掩飾著自己的失態。
“你這小沒良心的,一睜眼就隻記得你師傅,也不想想誰平日待你最親。”隻是蘇清音雖然這麼說著,她也是忍不住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心裏倒也是非常的不好受。畢竟誰希望看見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女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呢?
我索性移開了目光,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三人。
雖然陸千雪這麼虛弱,但是她已經有了意識,至少可以證明她稍微有些好轉了。雖然不知道,這樣的好轉到底是真的好轉,還是所謂的回光返照。
呸呸呸,我在瞎說什麼呢?陸千雪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裏?那個什麼瘋神仙不是說了她“命不該絕”了嗎?我在說什麼喪氣話呢!
我皺起眉頭,有些厭惡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憎恨自己這麼消極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