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空仍是一片漆黑。隻不過這漆黑卻反而讓我更加明白接下來我需要做些什麼。
再停留再猶豫也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現在我需要是幫陸千雪止住血,至於是否要拚一把,這就要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再說了。
但是在給她止血之前,首先還是要告訴沐夕顏一聲。
我躡手躡腳地溜進了客棧裏,此刻客棧裏萬籟俱靜,平日總是將這一切照得透亮的月光今日也已經消失不見。
我環顧四周,確認了所有人都熟睡了之後,我才躍到了櫃台之上。櫃台上擺著空白的賬麵,在一旁搭著一支毛筆。
我伸出爪子,隻是一隻爪子無論如何也握不住這隻毛筆。百般無奈之下,我隻能直起身子,然後雙爪抱住了毛筆。
雖然對於這個賬麵有些愧疚,但是在我找不到別的紙的情況下,也隻能就這麼做了。
我提起筆,認認真真吃力地在紙上寫著。
“明日晨起,去找陸千雪,聲稱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用的是草木霜,切記切記!”
總算是歪歪扭扭寫完了這句話,我鬆了口氣,放下了毛筆,俯下身子用牙撕掉了這張紙,用爪子團起了球銜在嘴裏,叼到了沐夕顏的身邊。
看著睡得頗不安穩,眉目間都有濃重的愁色的沐夕顏,我沒說什麼,又悄悄地跑了出去。
也許我能做的,隻是讓她睡得更安穩一些而已。
我又順著原路跑回了那座府邸中,隻不過這次陸千雪的房中已經熄了燈,似乎那個男人已經走掉了。
我鬆了口氣,這次我可不想再去驚動了誰。
我環顧四周,身為貓的良好夜視能力能讓我在黑暗中也知道四周的方位。稍微環顧了一下周圍,我挑了一個看起來最像廚房的房間。
而這次我的判斷也十分準確,廚房裏此刻空無一人,隻有幹淨的鐵鍋在靜靜地閃著光芒。
我仔細回憶起夢中一號對我說的草木霜,終於在爐灶旁找到了。爐灶因為常年煙熏火燎的關係,上麵已經被火苗燎得一片漆黑。
我伸出爪子,輕輕刮了兩下,那灰黑色的粉末就像是細雪一樣飄灑了下來。我連忙抬起手,隻可惜我並沒有接到什麼草木霜。
隻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我直接跳到一邊的櫥櫃上,打開了櫥櫃,用牙叼著一隻瓷碗,重新回到了爐灶旁邊。
在我十指齊下之後,碗裏很快就多了一堆灰黑色的粉末,而這就是一號口中的草木霜了。
我將鼻子湊近碗聞了聞,感覺隻有一股淡淡的粉末氣息。
即使是一號告訴我的,但是我仍忍不住在心裏犯起了嘀咕。就這種粉末,真的能夠止血嗎?
但是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因此我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我屏住呼吸,叼起碗一路小跑。
在即將到達陸千雪的房間的時候,我還特意繞到了水井邊,拚著自己不知道多少斤的體重打了一些水倒在了碗裏。
隻不過裝滿水的碗可比空碗重多了,在我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脫臼了的時候,我總算帶著碗來到了陸千雪的房間。
我輕輕地推開門,此刻門裏麵隻有陸千雪一個人,一直守著她的中年男子似乎也去睡覺了。
很好,這樣的話就沒人打擾我和陸千雪的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