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隻有沐夕顏在,其他人還在睡覺,因此沐夕顏也隻能暫時當一回店小二起來。她也沒細看進來的男子,隻是看他身形搖晃,似乎隨時都會倒下,連忙上去扶了一把,語氣也十分的關切:“現在早飯鋪子都沒開門呢,不墊點吃食就喝烈酒,可是作踐自己的身體呀。”
“囉嗦!你是,你是看不起我……”男子抬起眼,正打算繼續嗬斥下去的時候,他原本迷蒙的眼神卻瞬間清明起來,而沐夕顏也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
兩人幾乎同時喊出來,隻是卻十分有默契地在喊到名字上的時候止住了口。
“夕顏妹妹……真的是你嗎?”男子低聲問了出來,他抬起手想要撫摸沐夕顏的臉龐,隻是在即將觸摸到她的臉龐的時候卻又收回了手,“算、算了,就算是場夢也……”
沐夕顏隻是滾下淚來,她什麼話也說不出,隻是連忙握住了男子的手。我在一旁看著這一切,有些不屑地撇撇嘴,但是什麼話也說不出。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夢!我真的是……”沐夕顏考慮到禦姐掌櫃還在場,她也沒敢流露太多的本音,隻是她卻拚命地搖頭,同時主動地將男子的手貼在她的臉上,“涼哥哥,真的是我呀!”
涼哥哥?我還熱哥哥呢。
看著沐夕顏在這個人的麵前露出和我截然不同的態度,我氣不打一處來——雖然我也並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好生氣的。
因此我連忙嗷嗚起來,提醒這兩人親熱的時候也別在我麵前這麼明顯。
“啊,小咪。”沐夕顏明顯意識到了我的存在,也鬆開了男子的手,“涼哥哥,你一大早為什麼這麼落魄?”
“這就是你的寵物貓吧。”這個男子蹲下身子想要摸摸我的頭,隻是卻被我一個偏頭躲過。他有些尷尬地收回手站了起來,麵上又因為沐夕顏的話而失魂起來,“我總算明白夕顏妹妹你當初的難處了。”
沐夕顏扭開了臉,她顫抖著嘴唇想說什麼,但是到底也隻化成了一聲悠長的歎息:“我爹爹,是冤死的!我不會讓他就這麼死去的!”
“嗯?誰死了呀?”在門外拴好馬的陸千雪走進來,正好聽到了這一句。她拍了拍手,原本輕鬆的態度也有些驚愕起來。
沐夕顏連忙轉過身擦了擦眼淚,重新掛起了一抹勉強的微笑:“忍冬和故人相見,有些失態了。”
男子聽到沐夕顏聲音的轉變,還有她暗示的那句“忍冬”,也配合她往下演去:“忍冬和我是故人,這事就沒必要打聽了吧?”
“行了,千雪,人家好不容易相見,別來搗亂了。”禦姐掌櫃離得遠,也沒聽清之前沐夕顏和男子低聲說了什麼,隻不過她也不是沒眼力見,此刻既然客棧沒有開門,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隻是在她轉過身走回房中的時候,卻仍有些遺憾。要是木忍冬是個女子的話,剛剛那一幕可真是感人得很了。
在陸千雪也走了之後,男子才長歎一口氣:“夕顏妹妹,眼下你也不易,隻是我卻也有難在身,無力幫你。”
“你不必自責,涼哥哥,倒是你為什麼這麼失魂落魄,還要喝烈酒作踐自己的身體?”沐夕顏也不是我一開始遇上的那般柔弱,她及時調整自己的情緒,問起了麵前的男子。
“實不相瞞,昨晚我出門閑逛,結果路過護城河邊偶遇一具屍體。我報官打撈,結果他們竟然顛倒黑白,說是我殺人拋屍!”沐夕顏不問還好,問了之後男子臉上露出了憤懣之色。
他憤憤地握緊了拳頭,衝著空氣用力一揮,胸脯也劇烈地起伏著:“我微生涼,向來敢作敢當!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我聽到這個名字差點沒笑出聲,微生涼不涼我可不知道,我隻知道婦女之友衛生巾。
大概是因為我笑得太張狂了一點,沐夕顏有些不滿地看著我:“小咪,涼哥哥正在說要緊事,你別打斷。”
她轉過頭望向微生涼,目光是不改的柔情:“涼哥哥,你微生家也算是名門大戶,隻要你報出名號來,那群官吏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隻是沐夕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微生涼搖頭打斷:“此話別再提第二次,夕顏妹妹。如果我報出微生涼這個名字,那群官吏是不會拿我怎麼樣,可是此罪就算是讓我給坐實了去。”
“我要找出殺了這個人的真凶,以此來洗清我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