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容道點了點頭。
女童出五根指頭,在崔容道眼前晃了晃。
“不行。”崔容道。
女童又把一根手指頭掰了下去,“不能再少了。”
“一根,二叔說過三天內隻能吃一根糖葫蘆。你昨天已經吃過了。”崔容道將女童放了下來,一邊說道。
女童皺了皺眉頭,樣子煞是可愛,掰了掰小指頭,這次掰下去兩根,囔聲道:“兩根,不許少了。”
崔容道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腰間拈出了兩枚銅錢遞給了女童:“就這麼多,還有寶寶,可別吃了糖葫蘆又把和二叔的約定忘了。”
女童接過銅錢,小心地藏好,拍了拍胸脯大聲道:“我崔寶寶一言既出,那個多少匹馬都追不上。”
說完,女童一蹦一跳的離開了,臨走前悄悄地瞄了一眼,嘴角一抹得逞的笑容升了起來。
“老烏龜,這兩根糖葫蘆就當你欠我的。”崔容道擺了擺衣袖,大步朝著宅子裏走了去。
李家宅邸中,一座廊橋內的台階上坐著三人。一名身披紅衣的男子抿了幾口手中的清茶,眉頭緊鎖的看了看其他人,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但卻未吐半字。台階的另一頭,坐著一位身材極其高大的中年男子,男人背著一把無鞘劍,閉目養神。最後一位是一名男童,看上去七八歲的樣子,晃著光溜溜的腳丫子,好奇的朝著四處張望著。
紅衣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都不是閑人,來這為何大家心中都有數,不必你防著我,我防著你吧。”
中年男子睜開了眼,看了一眼紅衣男子,“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還能信幾分,從你綠柳尊者嘴裏說出來,似乎不太合適吧。你綠柳尊者是什麼樣的人就不用我說了,你身上的這件天鳳火衣,從誰身上奪來的自己心裏清楚。”
紅衣男子手中的茶杯砰然碎掉,茶水流得一地。
那名一臉茫然的男童笑了笑,“還沒進山就成這樣了,有趣,真是有趣。”
中年男子看了看男童,對於眼前這個男童的底細他還沒有摸清,也就沒有搭話了。
畢竟他們這些所謂的山上之人,駐顏的手段數不勝數,指不定這個小娃娃就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了,誰也說不準。
氣氛一下僵持了起來,率先是男童起了身,邁下台階離去。
隨後被稱為綠柳尊者的紅衣男子也起了身,看了一眼仍閉著眼的中年劍客冷聲道:“幾百年一次的機遇,四方州域來了多少人沒人知道。你就這麼有信心?”
中年劍客隨後冷笑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沒用。但是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我的也得變成你的。”
紅衣男子甩了甩手,“你就這麼怕我?”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剛踏入八境,根基都沒站穩就敢跑來這裏,真是不知死活。”中年劍客身後的三尺青鋒橫於紅衣男子身前,使得其不自然的朝後退了兩步。
紅衣男子額頭一滴汗悄悄劃過,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份他大致能猜出一二來了。就算沒那層身份,就是這一手神通,就足夠讓他止步了。
畢竟劍修,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何況還是一名八境以上的大劍修了。
隨著紅衣男子的離去,中年劍客睜開了雙眼,輕輕彈了一下劍身,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百年機遇,一朝在前。我倒要看看,這座小天地中的東西,是不是值得我們謀劃如此之久。”
中年劍客隨即又閉上了眼,四處寂靜無聲。